我的老师
也许没有
宰相般的肚量
也会对不交作业的老油子
翘起眉梢
严肃训话
可她
对伸过来
乐玩泥巴
脏兮兮的小手
从不嫌弃躲避
眼睛里
尽是疼爱的火花
我的老师
也许算不上
学富五车
却在青青山坡
悄悄藏下
逗人猜想的宝贝
然后让我们去寻找
带我们在有点陡峭
有点崎岖
羊肠小路上攀爬
我们两腿发酸
如牛气喘
却惊讶地看见
婴儿的眼神般
山那边
鲜嫩鲜嫩的朝霞
我的老师
应该不会知道
我们将来会成为谁
可在她的眼里
我们是
正在向太阳出发的森林
每一棵
都应该由她
烙印下
温暖的指纹
都应该由她
亲自修剪枝桠
即使最扭扭巴巴的一棵
也绝不肯撇下
只有更好
没有最差
老师她
她老了
就定格在同学发来的
那张空间逼仄的照片里
弯腰驼背
鬓发已花
可她竟在生命的最后几天里
寄来了亲笔书信
还用工稳的小篆
在如火般燃烧的彩宣上
写着对生命的礼赞
热辣辣
亲爱的老师啊
您可知道
我们的书窗外
心田里
早已播下了
永难磨灭的
星辉月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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