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江等 生态补偿机制要素、系统结构与概念模型的研究 生态补偿机制要素、系统结构与概念模型的研究＊ 刘春江 薛惠锋 （１．西北工业大学自动化学院，陕西西安７１００７２；２．全国人大环境与资源保护委员会，北京１０００３４） 摘要 在系统解析生态补偿机制概念的基础上，深入探讨了生态补偿机制的主体、对象、方式、标准、法律与政策等基本要素和系 统结构，构建了包括补偿主体子系统、补偿对象子系统、补偿操作子系统和补偿保障子系统的生态补偿机制概念模型，该模型描述了生 态补偿机制的自身运行方式和各个子系统之间的作用关系，最后指出科学构建和成功实践生态补偿机制亟待解决的若干核心问题和 难点问题。 关键词要素结构概念模型 生态补偿机制作为实现生态环境成本内部化的 经济性），达到保护资源的目的。 有效手段，得到我国政府和学术界的高度重视，生态 （３）环境治理内涵。吕忠梅［３ 认为，生态补偿 补偿理论研究与实践探索在全国范围广泛开展。但 可以分为广义和狭义２种。狭义的生态补偿就是指 是目前国内对生态补偿机制的理论研究还缺乏系统 对由人类的社会经济活动给生态系统和自然资源造 性，阻碍了生态补偿理论与实践的发展。笔者旨在 成的破坏及对环境造成污染的补偿、恢复、综合治理 运用系统分析思路和方法，深入探讨生态补偿机制 等一系列活动的总称；广义的生态补偿则还应包括 的概念及系统特征，并通过剖析生态补偿机制的基 对因环境保护丧失发展机会的区域内居民进行的资 本要素、系统结构，构建生态补偿机制概念模型，为 金、技术、实物上的补偿和政策上的优惠，以及为增进 深入研究并建立我国生态补偿机制的系统框架，探 环境保护意识，提高环境保护水平而进行的科研、教 索生态补偿可操作的实践路径提供借鉴。 育费用的支出。在狭义和广义２个层面，将生态补偿 １ 生态补偿机制概念系统解析 内涵界定为生态环境修复和治理的一系列措施。 （４）法律内涵。普遍认同的生态补偿法律内涵 １．１ 生态补偿内涵 主要包括３层含义：①利益相关者权利与义务的对 目前，国内学术界对生态补偿内涵的探讨和研 等性；②生存权、发展权与环境权的对立统一；③生 究体现在生态内涵、经济内涵、环境治理内涵、法律 态正义。生态正义包括３条伦理原则，即种际正义 内涵和可持续发展内涵等层面。 原则、代内正义原则和代际正义原则。 （１）生态内涵。《环境科学大辞典》 ］对自然生 （５）可持续发展内涵。毛峰等［４］指出，生态补偿 态补偿给出了生态学意义上的定义，即自然生物有 的目的是为了人类社会的可持续发展，认为生态补偿 机体、种群、群落或生态系统受到干扰时，所表现出 的基本内涵应集中体现为通过一系列经济手段和法 来的缓和干扰、调节自身状态，使生存得以维持的能 规、行政措施，对已在人类活动影响下丧失自我反馈 力，这一定义从生态学角度揭示了生态系统通过调 与恢复能力的生态系统进行物质、能量的反哺和调节 节机制平衡外界扰动，实现系统自我补偿的机制，这 机能的修复。王金南等『５ 认为，生态补偿是种以保护 是生态系统维持稳定结构和功能的最基本机能。 生态服务功能、促进人与自然和谐相处为目的，根据 （２）经济内涵。毛显强等 从经济利益关系角 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生态保护成本、发展机会成本，运 度出发，认为生态补偿是指通过对损害（或保护）环 用财政、税费、市场等手段，调节生态保护者、受益者 境资源的行为进行收费（或补偿），提高该行为的成 和破坏者经济利益关系的制度安排。这些学者对生 本（或收益），从而刺激损害（或保护）行为的主体减 态补偿内涵的定义体现了生态补偿促进人与自然和 少（或增加）因其行为带来的外部不经济性（或外部 谐和实现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的要求。 第一作者：刘春江，男，１９７８年生，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资源与环境系统工程。 ＊英国国际发展部赠款项目子项目（ＣＷＭＰ—ＫＴ一２）。 ・ ８５ ・ 环境污染与防治 第３２卷第８期２０１０年８月 生态补偿内涵的５个层面揭示了人类认识自然 通过对生态补偿内涵和外延的分析，笔者认为 生态补偿可以定义为：在人类对自然规律的认识不 断深化过程中，为了改进和调谐人与自然之间的关 与改造自然中，逐步提高对生态补偿概念的认识进 程（见图１）。对生态补偿内涵的不断丰富和发展反 映了人类通过不断调整人与自然关系，实现人类可 持续发展目标的递进式演变规律和层次性特征。 认识维度 系，实现生态系统与经济社会系统构成的复合系统 良性运行，对生态系统物质、能量进行反哺和调节机 能的恢复。生态补偿要实现对生态系统自身机能的 恢复以及对经济社会系统各主体生态环境利益平衡 ２个功能，必须借助于一系列法律、经济、政策手段 的运用及相应制度的安排。 １．３ 生态补偿机制概念与作用机制 我国学者从改善人与自然关系、调整人与人之 间生态环境利益关系等方面人手探讨了生态补偿机 制的概念。任勇等ｎ 认为较科学规范并符合政策 性要求的生态补偿机制的内涵可以表述为：生态补 偿机制是为改善、维护和恢复生态系统服务功能，调 整相关利益者因保护或破坏生态环境活动产生的环 境利益及其经济利益分配关系，以内化相关活动产 时间维艘 生的外部成本为原则的一种具有经济激励特征的制 度。中国环境与发展国际合作委员会（简称国合会） 中国生态补偿机制与政策研究课题组对我国的生态 补偿机制与相关政策问题展开了较为系统的研究。 该课题组认为，生态补偿机制是以保护生态环境、促 进人与自然和谐发展为目的，根据生态系统服务价 图１ 生态补偿内涵认识进程 １．２生态补偿外延 生态补偿外延的确定涉及４个相关的重要特 征：一是时间性，即生态补偿的时间维度；二是区域 性，即生态补偿的空间维度；三是涉及的责任（利益） 主体；四是生态补偿目标、行为和效果。综合分析学 术界对生态补偿外延的讨论结果，生态补偿概念的 外延主要表现为不同时空条件下，不同补偿主体、补 值、生态保护成本、发展机会成本，运用政府和市场 手段，调节生态保护利益相关者之间关系的公共 制度 ¨ 。 因此，可以认为所谓生态补偿机制就是以人类 偿目标、补偿效果、补偿途径等对应的不同生态补偿 实现形式，对这些生态补偿主要实现形式的归纳和 梳理结果见表１ｌＩ６卅。 社会可持续发展为目标，以调整人与自然关系及社 会主体之间利益关系为核心，以相关法律、政策和制 表１ 生态补偿主要实现形式 ・ ８６ ・ 刘春江等生态补偿机制要素、系统结构与概念模型的研究 度为规范、引导和激励手段，由生态补偿主体、客体、 方式、标准等要素构成具有稳定结构，并能有效发挥 补偿功能的运作机制。 益最大化的原则，理性地选择较优策略，努力地降低 自身在生态补偿过程中应承担的环境成本。由此可 见，政府、企业、群体等不同经济主体围绕发展权和 环境权的双重主张而展开的利益博弈成为生态补偿 生态补偿机制发挥作用的机制通过与生态系统 和经济系统的关系表现出来。由于生态系统和经济 主体关系的本质特征，这种关系见图３。 系统之间通过稳定的物质、能量、信息交换关系，实 现系统正熵和外界负熵的产生、流动、消长过程，因 此生态补偿机制可以看成是种系统负熵输入机制， 通过发挥自身调节功能，实现生态系统与经济系统 良性运行和有序演化发展。生态补偿机制与生态系 统、经济系统的关系见图２。 图３生态补偿主体的博弈关系 生态补偿的对象可以归纳为３个方面：一是直 接参与生态建设并产生正、外部效益或者由于生态 建设而导致当地经济和个人利益受损的地方政府和 个人 ；二是对生态环境本身的补偿，包括由于自 然资源的开发而对生态环境的破坏，对生态占用要 采取“占一补一”的方式给予补偿 胡；三是对具有重 图２ 生态补偿机制与生态系统、社会系统的关系 大生态环境价值的区域和对象进行补偿，例如三江 ２生态补偿机制要素分析 源地区、重要的自然保护区等。 ２．２ 生态补偿方式 ２．１生态补偿主体与对象 目前，国内外关于生态补偿的方式主要可以分 在生态环境形势日益严峻的前提下，政府、企业 为政府主导和市场运作，２种生态补偿方式的运作 （含其他组织）和群体（含个人）围绕着如何有效地解 方式和主要做法见表２ｌ＿１ 引。 决生态环境问题，如何以较低的环境成本换取较快 ２．３ 生态补偿标准 的经济发展，展开利益博弈，生态补偿则是这种利益 以生态补偿方式的空间尺度划分为基础，并依 博弈的结果。在这场利益博弈中，各利益主体在兼 据不同补偿方式的特点，所属区域的社会、经济发展 顾生态环境效益与社会效益的前提下，本着自身利 情况以及补偿的主体、对象等相关要素特征，制定具 表２ ２种生态补偿方式的运作方式和主要做法 ・ ８７ ・ 环境污染与防治第３２卷 第８期２０１０年８月 图４ 中国生态补偿标准基本框架 有操作性的生态补偿标准。笔者在分析研究生态补 偿标准相关文献的基础上，结合《国家主体功能区规 划》总体思路，认为制定我国生态补偿标准的框架在 空间尺度上应包含以下４个方面：（１）国家宏观尺度 偿政策的指导思想、目标、原则，在此基础上依据 政府主导和市场运作的不同生态补偿方式制定相 应政策或制度，主要指公共政策和生态补偿相关 制度，公共政策包括公共财政政策、金融政策、产 生态补偿标准；（２）国家主体功能区生态补偿标准； （３）中小尺度流域生态补偿标准；（４）单一要素生态 补偿标准。基于以上４个方面的生态补偿标准划 分，构建中国生态补偿标准基本框架（见图４）。 ２．４生态补偿法律与政策 业扶持政策和税收优惠政策等；生态补偿相关制 度主要包括环境产权制度、资金投入制度、基金管 理制度和市场交易制度等。生态补偿法律与政策 构建思路见图５。 ３ 生态补偿机制系统结构 生态补偿机制本质上是一种利益协调机制和矛 盾协调机制，利益冲突或矛盾的协调机制是针对利 益冲突关系直接进行的协调，其表现形式和协调手 段是国家的法律体系。生态补偿法律体系的构建主 要包括３个部分Ｌｌ ：一是明确生态补偿的宪法地 系统结构是指系统内部各组成要素之间的相互 联系、相互作用的方式或秩序，即各要素在时间或空 间上排列和组合的具体形式。因此，从系统结构看， 生态补偿机制系统可以看作是由补偿主体子系统、 位；二是完善现有的相关法律，明确和突出生态补偿 的内容；三是制定专门法律。其中，完善现有的相关 法律主要包括完善基本法、其他相关法律和地方法 补偿操作子系统、补偿对象子系统及补偿保障子系 统组成，子系统之间相互作用、相互影响，推动生态 补偿机制系统的运行。补偿主体子系统是由政府、 企业、个人等要素构成，补偿操作子系统是由补偿途 径、标准和方式等要素组成，补偿对象子系统是由防 规、规章。制定专门的法律如《生态补偿法》可遵循 设立典型区域试点一出台指导性规章～出台生态补 偿条例一出台《生态补偿法》的思路。 法律的刚性规定需要一些因地制宜的柔性政 策进行补充，政策体系的构建要明确制定生态补 ・ 沙治沙工程、水土保持工程、自然保护区等要素组 成，补偿保障子系统是由政策、法律、制度等要素构 成。生态补偿机制系统结构见图６。 ８８ ・ 刘春江等 生态补偿机制要素、系统结构与概念模型的研究 生态补偿法律与政策 ｊ．．．．． ，，，．，，＋ ，，． ，， ，．．．． ，， ，．．．．．．．．．．．．．．．．．．．．．．． 图５ 生态补偿法律与政策构建思路 础 ： ｉｒ一 Ｉ Ｉ……！ Ｌ—－————Ｉ ｒ：．． ～ 图６生态补偿机制系统结构 机能 图７ 生态补偿机制概念模型 ・ ８９ ・ 环境污染与防治 第３２卷 第８期２０１０年８月 ４生态补偿机制概念模型 在对生态补偿机制要素和系统结构分析的基础 上，构建生态补偿机制的概念模型（见图７），直观描 述生态补偿机制的基本要素（子系统）、结构和相互 作用关系。 由图７可知，生态补偿机制是调整生态系统与 经济系统有序演化发展的一种负反馈机制，通过抵 消生态系统的生态负效应和调整经济系统扭曲的利 益关系，促进生态系统白组织机能的恢复并持续稳 定提供生态产品（服务），改善经济系统不同主体的 利益关系，实现经济社会协调、可持续发展。 该模型定性描述了生态补偿机制的自身运行方 式和各个子系统之间的作用关系。补偿主体子系统 与补偿对象子系统确定并影响补偿操作子系统的建 立和运行，补偿操作子系统通过明确补偿方式、补偿 口 口 标准等内容，实现补偿主体和客体之间的补偿行为； 补偿保障子系统为补偿主体、补偿客体的界定以及 生态补偿实践过程提供法律与政策支持，规范、引导 和激励生态补偿实践活动，提高生态补偿机制的可 控性和操作性，从而构成生态建设者进行生态建 设一生态环境改善生态产品（服务）供应一生态受 益者购买生态产品（服务）一为生态建设者提供补 偿一生态建设者得到回报的生态补偿运行机制。 ５ 结 语 对生态补偿机制从科学内涵、基本要素、系统结 构到基本框架进行了初步的系统性理论探讨，构建 了包括补偿主体子系统、补偿操作子系统、补偿对象 子系统及补偿保障子系统４个子系统的生态补偿机 制概念模型，为深人研究并探索建立生态补偿机制 提供了一种基于系统思维与方法的可选路径。需要 指出的是，科学构建和成功实践生态补偿机制仍然 面临生态补偿主体与客体的界定及利益关系，生态 补偿政府主导和市场化运作方式的可操作实现形 式，生态补偿标准的制定和补偿量的确定，以及生态 补偿法律政策体系的构建和完善等亟待解决的核心 问题和难点问题，尚需理论界和实践工作者更深入 的研究和探索。 参考文献： ［１］《环境科学大辞典》编委会．环境科学大辞典［Ｍ］．北京：中国环 境科学出版社，１９９１． ［２］毛显强，钟瑜，张胜．生态补偿的理论探讨［Ｊ］．中国人１：３・资源 与环境，２００２，１２（４）：３８． ・ ９０ ・ 吕忠梅．超越与保守：可持续发展视野下的环境法创新［Ｍ］．北 京：法律出版杜，２００３：３３５． 毛峰，曾香．生态补偿的机理与准则［Ｊ］．生态学报，２００６，２６ （１１）：３８４２． 王金南，万军．中国生态补偿政策评估与框架初探￣ｃ３／／生态 补偿机制与政策设计国际研讨会论文集．ｊＥ京：中国环境科学 出版社，２００６：１３－２４． 何承耕．多时空尺度视野下的生态补偿理论与应用研究［Ｄ］． 福州：福建师范大学，２００７， 庄国泰，高鹏，王学军．中国生态环境补偿费的理论与实践［Ｊ］． 中国环境科学，１９９５，１５（６）：４１ ３－４１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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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场需求进行拍卖，从而达到资源的合理配置，让不养殖的 农户也可以得到实惠。 养殖排污权交易制度建立后，需要政府进行监督。政府 要对养殖排污权交易的整个过程进行监督，连续对养殖污染 源实行技术监测。如果养殖排污单位（家庭）提出养殖排污 权出售申请，政府要通过确认才能批准。交易成交后，政府 要监督养殖方承诺养殖污染治理责任，保证排放的污染物数 量不超过其分配或购买的排放量。另外，养殖排污方也要履 行社会责任。一方面，养殖排污方要按照政府规定（购买）的 量进行养殖；另一方面，要完成排污缴费义务和治污工程建 设，并采用各种先进的养殖手段进行科学饲养，争取做到“零 污染”。 （摘自《中国环境报》２Ｏ１０—０８—０９第２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