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００１年４月第２８卷第２期西伯利亚研究 ＳＩＢＥＲＩＡＮ ＳＴＵＤＩＥＳＡｐｒ． ２００１Ｖｏｌ． ２８ Ｎｏ． ２俄罗斯文化的形成、发展及其主要特征雷丽平！摘要］俄罗斯文化发展经历了中世纪、近代、１９世纪下半期和２０世纪４个大时期，其主要特征是：１．兼有东西方文化特征的一中问性，’和兼容性：２．其内部结构具有两极性，：３集休主义、强烈的宗教意识和由此产生的善良、诚实、人道、普济主义以及对国家制度的忍衬精ａ中等［关键词］俄罗新文化：发展历程；特征｛中图分类号〕Ｋ５１２． ０【文献标识码］Ａ １文章编号］１００８－０９６１（２００１）０２－００４１－ ０４西方文化正统的继承者、但实际上俄罗斯一直没能成为正统的西方国家、当然更不是西１Ｎ．并且是东北亚中惟一的一个非东方型文方的正统继承者和西方文化的成员因为公化在研究东北亚整体文化的同时、我们先元９８８年俄罗斯接受的基督教，是拜占廷基对俄罗斯文化进行剖析和探讨，对了解东北督教即当时的基督教东派教会基督教在亚文化大有裨益公元１０５４年彻底分裂后东振基督教会便自称正教即基督教正统之意，后人则称它为一、俄罗斯文化形成、发展的 东正教自公元３９５年罗马帝国分裂之后，当时帝国的国教实际卜已经分裂，因为以拉简单历程 丁语为中心的西部罗马与以希腊语为中心的俄罗斯文化是世界诸多文明中起步较晚 东部罗马在文化上不可能合为．体，它们之间文化上的差异是谁也弥补不了的。俄罗斯的一个俄罗斯民族有记载的历史开始于公元９世纪的基辅罗斯时期当时的基辅罗斯虽然进入了基督教世界但并没有进入西方基本上是各自分散的公国的联合体俄罗斯文化之中正如一些知名学者说：‘・俄罗斯文明发展中一个最重要的起步，也可以说是文化是欧洲特征与东方特征的混合里程碑，是公元９８８年基辅罗斯国家接受基物’〔２’，在历史上，俄罗斯的统治者屡屡督教这一行动使欧洲最东边缘的俄罗斯民实行向西方开放的政策本身就说明俄罗斯不是西方国家族开始成为‘西方基督教世界中的一员”‘’〕但是，后来的俄罗斯学者，也包俄罗斯人有记载的文化史应该从， 罗斯括前苏联学者，虽然千方百计地把俄罗斯说受洗”即接受基督教开始。可以说俄罗成是罗马帝国正统的继承者（即所谓莫斯科斯所有教化人伦和精神启蒙等等都是自・罗是罗马节之说）也就是在证明俄罗斯是斯受洗”开始。在此之前，俄罗斯在西方人眼中是个不谙文明的异族蛮部，西欧当时Ｉ收稿日期］２０００－０４－２８对俄罗斯人有＊糙子”之称。那时的俄罗斯 处于东北亚文化圈的俄罗斯文化比较特殊，它是加入到东北亚文化中最晚的一个类万方数据信奉多神教、相信万物有灵，穿树皮套鞋和粗布长衫当时稍有可能称为有现代化价值的是集体主义村社组织。俄国作家陀斯妥耶夫斯基有言：俄国文化的根基乃是‘・土壤村社精神那时的俄罗斯能代表民族传统的风俗是壮士歌、劳动号子、环舞、而包和盐，少女出嫁哭别等等。当时的俄罗斯民族统一的俄罗斯民族、统一的俄罗斯国家形成的开始‘６〕有了统一的俄罗斯文化才能谈到俄罗斯民族文化莫斯科公国时期定型的俄罗斯文化，是拜占廷文化与蒙古文化的混和体第二时期，即俄罗斯文化的近代时期 时间跨度是从１７世纪末或１８世纪初到１９世文化呈现一种非理性的价值取向和强烈的纪上半期、大约一个半世纪这时期俄国文主观色彩．但对外部世界却表现出灼热的好奇和纳新的冲动〔”公元９８８年的・罗斯受洗“．不能仅仅理解为对外来文化的吸纳更重要的是为俄罗斯民族一种新文化的形成奠定了基础。此后，拜占廷的先进文化极大地促进了落后的俄罗斯的文化发展，尤其是基督教完整的理论体系逐渐融会到俄罗斯民族精神之中这种精神强烈地渗透到俄罗斯社会的各个角落，浸入民族的心灵成为人们语言、服饰、衣食住行，生活和生产等等活动的精神准则因此俄罗斯人接受基督教（东正教）的重大意义怎么说都不过分、、正如某些西方学者所说：俄罗斯民族的统一体就是由早期出现的宗教统一发展而来是东正教使俄罗斯保持着统一思想俄罗斯的民族意识也是东正教思想发展的结果“’接受基督教之后的俄罗斯，已经经历了 １０００年的历史。在这工０００年中，它经历了基辅罗斯时期、蒙古时期、莫斯科公国时期、帝国时期、苏维埃时期和后苏维埃时期共Ｇ个时期但从文化史角度看俄罗斯学者把俄国的文化分成中世纪、近代，１９Ｉｔ纪下半期和２。世纪４个大时期‘”。第一时期，即中世纪时期，指９一１７世 纪的俄罗斯文化史这个时期俄罗斯文化由基辅罗斯时期、蒙古统治时期和莫斯科公国时期组成基辅罗斯时期主要文化特征是口头诗歌、・桦皮文学，．编年史、拜占廷风格的宗教建筑和绘画等等为代表，蒙古统治时期（１２４０一１４８０）是文化衰落时期最后是莫斯科公国时期。莫斯ｆ＝１公国的建立标志ａ２ 万方数据。化的主要特征是文化的近代化、西方化、民主化，理性主义在文化领域中作用增强和资本主义对文化的初步渗透。这一时期的开始，是俄国历史上著名的彼得一世的改革彼得一世为振兴俄国决意面向西方开放在文化上也决意二欧化．，。他采取了许多强制措施，如限制教会权力（因当时教育和思想权在教会手中），为文化的世俗化和・欧化”创造了前提；他大力提倡利一学教育，甚至规定不读书者不能成婚；他粗暴地剪掉贵族的长胡子，脱去他们身上的长袍；他简化俄语字毋实行世界通用历法，兴办实业，造船办厂；他派留学生出国深造发展海上贸易，甚至为向西方开放不惜迁都，为夺取出海口不惜对外征战；他无保留地接受西方启蒙思想和现代科学，对俄国实行了一种西化一改革 从而使１８一１９世纪的俄国文化出现了一个发展中的高峰，使俄国开始以一个军事巨人和文化巨人而屹立在欧亚大陆之上在俄国文化史上，只有彼得一世的文化革新可以与一罗斯受洗”相比但也应看到 彼得改革虽然对俄国的经济、文化近代化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但其改革的终极目标，并不是把俄国改造成西方的国家。因为他不想改变俄国的现有政治制度而是想通过・西化增强它的力量、巩固它的基础‘’〕。总之彼得改革确实是巩固了俄国的封建专制制度和农奴制度，而不是摧毁它而且，彼得是以东方的手段使俄国西化，‘的。他用野蛮制服了俄国的野蛮’〔日〕。因此，彼得改革的结果、产生了两个相互矛盾的后果：一个是上层贵族政治地位和生活方式的欧化，’‘．一个是下层劳动人民生活处境的进一步恶化‘”）这一后果对俄国社会产生了巨大影响，加深了俄国社会上、下层之间经济、文化的差距，加深了俄国社会中上、下层之间的鸿沟可以说，彼得的西化运动只是小部分社会上层・西化”了这一运动是俄国在文化上屡屡发生斯拉夫派和西方派的｝ｋｉ仑的原因。 第三时期，是从１９世纪下半期到２０世纪这段时间这段时问是俄国文化史中最为辉煌的一页Ｊ在短短的几十年中，俄国文化中涌现出一批世界性的天才人物，出现了轰动世界的思想家、文学家和科学家，也涌现出一大批思想巨著、文艺精品和科学发明这也是把这儿十年单列为一个阶段的原因种剧烈的起伏状态‘、４０年代苏联反法西斯战争的胜利、提高了它的国际地位，也提高了俄国文化的国际地位当时的苏维埃文化，不仅对亚洲和东欧一些国家产生了巨大影响，甚ｚ＋．对西方和第三世界的无产阶级和下层群众产生了深远影响但６０年代以后，苏维埃文化的影响日益减弱，最终造成苏联的解体和俄罗斯文化方向的又一次剧变后苏维埃时期，马克思主义影响大大减弱，西方文化与俄罗斯传统文化再一次全方位较丝，俄罗斯义化向何处发展仍须拭目以待二、俄罗斯文化的主要特征 要确切而又简要地概括俄罗斯文化的主要特征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因为俄罗斯文化包含相当复杂的综合性这种复杂性包括：第一，俄罗斯文化作为一种国家的文化，它包含着１００多个民族的１００多种文１８６１年农奴制度的废除、是俄罗斯‘文艺复兴’的开始这确军放运动不仅仅解放了农奴，也解放了俄国文化这段时间俄国文化进程中最重要的一点是作为社会良知的俄国知识分子阶层的最终形成，他们开始在文化中扮演了主要角色。在此期间．俄国批判现实主义的文学艺术俄国传统的哲学等等，都达到了世界学术领域的高峰俄国的这场’ ・文艺复兴和’・启蒙运动为俄罗斯社会由封建阶段，越过不发达的资本主义阶段直接向社会主义过渡奠定了文化基础，也为无产阶级自我解放运动和社会主义革命奠定了思想和人才基础第四时期是２０世纪、俄国的２０世纪主 要是苏维埃时期共７４年后苏维埃时期不到１０年苏维埃时期的俄国文化，是以鲜明的政治倾向为主要恃征这个时期的主导文化．是以西方传入的马克思主义为主，可以认为马克思主义传入俄国是一次一西化，’运动但马克思主义不是传统的西方文化。这时期的俄罗斯，在思想上追求绝对的统一，在经济吮追求绝对的平均，并以共产主义为人类追求目标在苏维埃时期，因为新文化与旧文化发生剧烈的错位，所以在文化战线上不断发生剧烈的斗争．使文化发展呈现一化；第二仅就其国家的主体文化一－俄罗斯文化来说，它本身就包含着相互矛盾的二律背反的内容，这就要从哲学上分析许多同一事物中的相互矛盾的现象，从中找出本质的东西；第三单就文化本身来说、它又包括着不同的层面而每个层面所表现出来的又是不同的现象囚此要把矛盾的表象极为复杂的俄罗斯文化进行浓缩处理再从中找出最本质最概括的内容，确实非常困难为解决这个难题、我认为应从以下不方面入于对俄罗斯文化进行分析、认识、探索、总结第一从宏观上看，俄罗斯文化既不是 纯粹的西方文化，也不是纯粹的东方文化，它是处于两者之间的、又兼有两者文化特征的一种独立的文化体系就是说俄罗斯文化有着非常鲜明的・中间性‘’和‘・兼容性’之所以产生此・二性．，，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国家地处欧亚二洲在地理上有东西二为特Ｊ隆；更重要的是俄罗斯文化在其发展过程中不断受到东方ｆｌ西方的影响并把这。４３ 万方数据种影响融合到自己的文化中。在历史上处千欧洲边缘的俄罗斯，基本上与西欧相隔绝气先是接受拜占廷文化、之后又被迫接受蒙古文化征服者蒙古不仅仅以东方习俗影响了俄罗斯表层生活还以自己的一套制度改变了俄罗斯内部秩序〔’。〕莫斯科公国时期，在争取独立和统一过程中又加强了俄罗斯的东方化过程，到彼得一世又转向西方。化一的结果，更加深了与广大的文盲农民（ 帝俄时期文盲占人口的８０％以上）之间的差距。文化上的断裂导致俄罗斯人性格、习惯、伦理和价值观等一系列的分裂，严格制约了俄国社会整体性的发展造成文化的两极化，这是俄罗斯文化的另一重大特征对此俄罗斯学者阐述得更为具体生动：・俄罗斯民族精神具有一个根本的特性，即两极在苏维埃时期，苏联把其影响扩展到东欧斯拉夫地域和东亚、并用二柏林墙，，把自己与西方隔开而苏联解体后，俄罗斯又出现回归欧洲”的呼声。总之，俄罗斯就像一 只巨大的钟摆，不停地在东西方文化之间摆动这种处于东西方之问的地位、曾使俄罗斯萌发了充当东西方桥梁从而联结整个世界以在引导人类统一的过程中起到伟大的作用的念头，并因此而出现一种崇高的使命感这一面对世界而有的使命感是俄罗斯文化的重要特征之一俄罗斯学者对俄罗斯文化的这一特征有深刻的阐述：俄罗斯就其历史地位和民族特征而言，它既不是纯亚洲性、、极化性＇・就是‘对立面的融合’在俄罗斯人身上，各种矛盾的特点奇妙地结合在一起：专制主义、国家至上与无政府主义；自由放纵，残忍、倾向暴力与善良、人道、柔）｝匝；保守的宗教仪式与追求真理；个人主义、强烈的个人意识与无石生的集体主义；民族主义、自吹自擂与普济主义、全人类性；迫求上帝与战斗的无神论……等等‘｝ｉ）。第三马克思主义认为，矛盾对立的双 方在于一个统一体中，其中必有一种矛盾是主要矛盾，它代表事物的本质在俄国文化的许多矛盾现象中无个性的集体主义、强烈的宗教意识和由此而产生的善良、诚实、式的也不是纯欧洲式的东西方两股世界之流在这里碰撞、使俄罗斯文化成为世界的一个完整部分’。”他的论断不仅指出了俄罗斯文化的兼容性，更重要的是他指出了俄罗斯是世界文化的一个独立的、世界性的文化区第二．就俄罗斯文化的内部结构而言， 它最鲜明的特征是・两极性’俄罗斯文化、俄罗斯思想两极化的产生，一方面来自东西方两种文化在俄罗斯的碰撞和斗争，另一方而来自俄罗斯社会中上、下层之间深深的分裂俄罗斯社会上、下层之间经济的、文化的断裂是世界大国中最深的。这种上下之间难以逾越的鸿沟甚至到现在仍难消除城乡之间．贫富之间、经济地位不文化层次上的巨大差距，给这个国家现代化道路上增置了巨大障碍在历史上，彼得一世的近代化过程不仅没能弥补上下层之间的断裂，相反却加深了彼此之间的鸿沟上层贵族‘・欧。４ａ． 人道、普济主义以及对国家制度的忍耐精神等等，是俄罗斯文化的本质特征。外来的基督教在俄罗斯已民族化，宗教民族主义是典型的俄罗斯现象。俄罗斯人对国家、集体的服从，对国家和制度的忍耐精神无论在历史和现实中都是非常突出的。在历史上农奴们对国家的反抗，只有俄罗斯史学家津津乐道的拉辛和普加乔夫起义，而这样的起义与中国的农民起义相比（如李自成、太平天国等），只不过是两次农民骚动而已、称不上大的起义。很多农奴忍无可忍时只是逃亡，成为俄国历史上著名的哥萨克。无论在历史和现实中俄罗斯人勤劳、奉献、诚实和助人的精神都是有目共睹的。俄罗斯人有着宗教式的助人精神即普济主义．他们肩负沉重的劳动而无怨言（尤其是妇女）他们从事商业活动而从不骗人（就整体而言）他们对经历种种苦难而（下转第５３页）万方数据１９９５年增至２． １倍〔７］，秋明州（包括汉特一曼西自治区和亚马尔一涅涅茨自治区〕在人均名义收入增长速度上占第二位。其后是克麦罗沃州、萨哈共和国（雅库特）、卡累利阿共不国、绝大多数联邦主体的人均名义收入低于全俄平均水平不安定的北高加索地区、经济萧条的国家欧洲部分和伏尔加地区人均名义收入下降幅度最大物价水平与名义收入的水平基本相适应，就是说名义收入高的地区物价也高，名义收入低的地区物价相对较低。各地区收入低于最低生活费标准的居民的比重的差异也拉大了１ ９９４年收入低于最低生活费标准的居民占居民总数巧％以下的地区有：别尔哥罗德州、乌里扬诺夫斯克州、克麦罗沃州、秋明州和莫斯科市它们可算作俄罗斯最富裕的地区。被称作富裕地区的有２１个联邦主体，其中包括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的伊尔库次克州、堪察加州、滨海边疆区，阿尔泰共和国在这些地区收人低于最低生活费标准的居民占居民总数的１５％－２０％这项指标为２０％一２５％的地区被称作中等地区气包括２３个联邦主休，其中有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的鄂木斯克州、托木斯克州‘马加丹州、萨哈林州、阿尔泰边疆区、哈巴罗夫斯克；ｆ１＝；区，哈卡斯共和国，萨哈共和国。在低保障地区这项指标为２５％一５０％，包括２２个联邦主体，其中有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的新西伯利亚州、赤塔州、阿穆尔州、布里亚特共和国．、在贫困地区这项指标为５０％以上，包括两个联邦主体即达格斯坦共和国和图瓦共和国〔”ｊ‘，总的来说北ｕ ｉ湘中央区是经济形势较好的地区，北高加索和乌拉尔是经济形势恶化的地区！参考文献］［１）［４１［５』关香凌艰难的历程一一俄多斯经济转￥１Ｖｌ年ＩＭｌ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２０００１２．１８３，１８２［２ｌ ［３１ ［６１Ｅ． １．霍梅良ＩＶｆｉ１｝－－俄罗斯居民的生活水＼ｌ ．：现状、发展趋势［Ｊ］．经济与工业生产组织．１９９９，（３）［７］ ［８］ ［俄］ｒ．贝洛夫等１９９２一１９９５年俄罗斯地区发展趋势分析！Ｊ］经济问题１９９６．（６）！责任编辑：邹秀婷〕 （上接第４４页）忍辱负重的人特别地尊敬同情，这些恐怕是俄罗斯文化中又一本质特征。这些木质特征说明，在东西两种文化的角力中，东方文化特征更能代表俄国文化、俄国民族特征的本质［参考文献１［１１［１０１［１１１别尔嘉耶夫．俄罗斯的命运【Ｍ］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１９９９．６（序言）［２１爱・麦・伯恩斯等．世界文明史〔第二卷）［Ｍ］．北京：商Ｚ印书鹉，１９９５． ２７９［３１季明举文化与文化纳新［ｆ」今日东欧中亚．１９９９，（２）叫谢・普什卡夫．基督教与俄国政治［Ｍ］．伦敦：１９８９． １５一１６．［５１ｆ６１济齐娜等俄ＭＩ化史［Ｍ」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１９９９．８（译序）［７ｌ马克思恩格肺丝集（第二卷）［ ｌ ． Ｃ１４７．１８１１９１姚海．俄罗斯文化之路［Ｍ｝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１９９２．６． ６４［责任编辑：初祥］ 万方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