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８卷第５期 ２０１５年１０月 广西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ＧｕａｎｇｘｉＶｏｃａｔｉｏｎａｌ ａｎｄＴｅｃｈｎｉｃａｌ Ｃｏｌｌｅｇｅ Ｖｏ１．８Ｎｏ．５ Ｏｃｔｏｂｅｒ，２０１５ ［摘要］呼和浩特方言语气词受晋语影响较大，其类型多样，用法也与普通话语气词有较大差异。本 文主要考察呼和浩特方言典型的语气词“哇”，分别从“哇”单独使用和与其他语气词连用为二合语气 词时所处的句法位置、句式类型及语法意义等方面进行分析。 ［关键词］呼和浩特；方言语气词； “哇”；语法特征 中图分类号：Ｈ１７２．２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６７４—３０８３（２０１５）０５—００５２—０５ １引言 呼和浩特位于内蒙古自治区的中部，距 离山西大同约２８５公里，呼和浩特方言属于晋 语张呼片。呼和浩特方言中的语气词与普通 话中的语气词无论在类型上还是在用法上都 有很大的区别， “哇”、 “了”、 “来”、 “呀”、 “么”、 “的”是呼和浩特方言中 常用的基本语气词，本文主要对“哇”类语 气词进行分析。 语气词“哇”在普通话中被认为是 “啊”在合口呼韵母后面的音变形式，而呼 和浩特方言中的语气词“哇”不只出现在合 口呼韵母的后面，在一些齐齿呼、撮口呼与 开口呼韵母后面也很常见，例如“吃哇” “走哇”“你看哇”。 “哇”是呼和浩特方 言的特色语气词，在呼和浩特方言中的使用 频率非常高，几乎成为当地人的“口头 语”，类似于普通话语气词“吧”的用法。 下面我们通过具体例句分析“哇”的句法位 置、 “畦”在不同句式中的语法意义以及 “哇”与其他语气词连用的情况。 （２）甚不甚先去医院再说哇。 （不管怎么 样，先去医院再说吧。） （３）你有甚就说哇。 （你想说什么就说 巴。 ） ２．２“哇”用在疑问句句末 “哇”单独用在疑问句句末，表示一种 不确定的、猜测的语气，说话者提问之前心 中已经有了答案，为了进一步印证自己的答 案而向听话者发出询问。 “哇”多用在反问 句中，而且表示的疑问程度较低，与其他疑 问句相比，语气较为和缓，主要表示询问某 人，向某人征求意见。 （４）不咋哇？赶紧上点儿药哇！ （没事 吧？赶快上点儿药。） （５）你就是小刘哇？（你就是小刘吧？） （６）这鞋不赖哇？（这双鞋还不错吧？） （７）吃点儿这个哇？（吃点儿这个吧？） （８）咱们走哇？（咱们走吧？） ２ “哇”做甸末语气词 ２．１“哇”用在陈述旬旬末 “哇”表达陈述语气时，主要强调的是 建议某人做某事，说话者在平直的晤调中表 达自己的意见或建议。 （１）你先睡哇。（你先睡吧） 例（４）询问听话者伤得严重不严重，提 问之前说话者已经看到听话者的伤不要紧， 所以在问听话者“没事吧”时带有较低程度 的疑问语气。例（５），说话者认为听话者就 是小刘，为了进一步确认听话者到底是不是 小刘，进行试探性的询问。例（６），说话人 心里觉得这双鞋不错，为了证实自己的想 法，征求听话者的意见，询问听话者是否也 觉得这双鞋不错。例（７），征求听话者意 收稿日期：２０１５—０７—１５ 作者简介：霍伟丽（１９８８一），女，内蒙古赤峰市喀喇沁旗人，研究方向：对外汉语教学。 ５２ 一第５期 呼和浩特方言语气词“哇”语法特征 霍伟丽 见，用疑问语气问听话者想不想吃某种东 西。例（８），用疑问语气征求听话者意见， 说话者想走，又担心听话者不愿意走，所以 用比较委婉的方式、带有商量的语气询问听 话者可不可以走。 ２．３“哇”用在祈使句旬末 “哇”单独用在祈使句中表示提醒、商 量、请求、劝告的语气，也有表示命令的用 法。有时语气比较和缓，让听话者有选择的 余地，有时语气会比较强硬，带有不高兴、 不耐烦、催促的意味。 （９）好好准备哇！（好好准备吧！） （１０）你不会干，快我来哇！ （你不会干， 快让我来干吧！） （１１）你有时间来哇！ （你有时间就来 吧 。） （１２）我给你唱首歌哇！ （我给你唱首歌 巴！ ） （１３）少失笑哇！ （不要这么搞笑！） （１４）欢欢儿走哇！（快点走吧！） 例（９），听话者要参加考试或面试，说 话者提醒听话者做好准备。例（１０），说话者 觉得听话者做得不好，与听话者商量，自己 来做。例（１ ２），说话者提出给听话者唱首 歌，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请求。例（１ ３），说 话者劝告听话者不要总闹出这样的笑话，常 带有讽刺意味。例（１ ４），表达了一种命令， 说话者嫌听话者走得慢，催促听话者快点 走。 ２．４“哇”用在感叹旬句末 感叹旬中的“哇”表达责各、训斥的语 气，或者是对某事物的夸大，通过这种“夸 张”表达说话者强烈的感情。 （１５）看你那个没调样哇！ （你也太没样子 啦！） （１６）哎呀，你少寡哇！ （你不要自作多情 啦！） （１７）你快去你的哇！ （你该干什么就干去 巴！ ） （１８）这娃娃再亲点儿哇！ （这个孩子可爱 得不能再可爱了） 感叹旬中的“哇”强调事物程度深，表 达对某种现象作出的惊讶反映或者对某事物 的赞叹。例（１ ５），强调听话者的某些做法 与现有的身份不符，没有正经样子，表达说 话者对这种样子的强烈不满。例（１ ７），说 话者带有命令的语气。 “再＋形容词＋哇”形 式在呼和浩特方言中表示性状程度非常深， 形容某事物已经到了极限，再没有可以与之 匹敌的其他事物。例（１ ８），说话者赞叹这 个孩子太可爱了，表达对这个孩子的喜爱程 度之高。 ３“哇”做句中语气词 有学者从历史演变的角度分析，认为现 代汉语句中语气词都来源于句末语气词。在 演变过程中，其最初在句末表达的疑问语气 和感叹语气都有所减弱，并且在句中位置又 有新的语气意义产生。例如语气词“啊”、 “吧”用在句中时，其原有的表示测度、疑 问、感叹等语义已经不存在，其功能已经有 了明显的专职化趋势。我们认为，呼和浩特 方言语气词“哇”的句法位置的演变也符合 这一规律，其在句中的作用逐渐向标示话题 的方向发展。方言语气词“哇”位于句中位 置与普通话语气词“吧”位于句中位置所起 的作用相类似，既可以作为语句停顿标记， 也可以强调话题引起听话者注意，还可以用 在表明说话人的能愿、态度、评议等情态成 分之后。 ３．１“哇”用于主语后，表示语气的停 顿。 这种句中位置语气词的停顿时间是最短 的，而且多用在有“不”出现的否定句中。 （１９）你哇就不能听说点儿？（你咋啦就不 能乖乖的？） （２０）他哇你还不知道。（他这个人什么样 你还不知道。） 范开泰指出：“一般情况下，辨别话题的 依据主要是语序，话题总是出现在句首，话 题的后面是说明……在话题和说明部分之 间，可以出现一个较大的语音停顿，或插入 一个句中语气词”。 “哇”就是可以用在句 中表停顿的语气词。 ３．２“哇”用于分句末尾，强调句子中的 重要信息。 （２１）他这个人哇，就是心太软。（他这个 人就是心太软。） （２２）这个事儿哇，你做得有点儿欠妥。 一５３— 广西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２０１５年１０月 （这件事儿你做得有点儿欠妥。） 方梅认为旬中语气词的使用是说话者在 心里划分重要信息与次要信息的外部体现， 通常说话者将次要信息放在语气词之前，而 将刻意强调的信息放在语气词之后，引起听 话者的注意。例（２ １），强调他这个人哪都 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心太软，对语气词后的 “心太软”进行强调；例（２２），评价这件 事做得怎么样，从出现在语气词“哇”后的 “欠妥”这个词语来看，强调做得并不好。 故语气词“哇”对句子中的重要信息起强调 作用。 ３．３“哇”用于让步旬分旬末尾，表示让 步，后一分句多用反问句。 （２３）不高兴哇，能咋？（即使不高兴，叉 能怎么样呢？） （２４）再咋哇，你能听她的？（再怎么着， 你也不能听她的。） ３．４“哇”用于假设旬分旬末尾，表示假 设语气。 （２５）欢欢儿吃哇，要不凉了。 （快点儿吃 吧。再不快吃的话就凉了。） （２６）说他哇，他不给你听，不说他哇，自 己又耐不住。（说他吧，他不听，不说他吧，自 己又忍不住。） （２７）刚才你要是不来哇，我就出圪了。 （刚才你如果没来，我就出去了。） 例（２５），说话者催促听话者快点吃， 如果再不快吃，凉了就不能吃了。例（２ ６），说话者对可能发生的情况进行假设，如 果说他，他可能不听，如果不说他，自己又 忍不住。例（２ ７），说话者对过去事实的假 设，听话者来了已成为既定事实，说话者假 设听话者没来会发生的另一种情况。 ３．５“哇”直接用在动词后，表示估计、 随意、不在乎的语气。 （２８）听哇，也像那么回事。（听起来吧， 挺像那么回事。） （２９）Ａ：我晚上用不用做饭？ Ｂ：你看哇。 （你自己看情况决定 吧 。） 例（２９），Ａ问Ｂ晚上需不需要他做饭， Ｂ的意思是，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咱们就出去 吃，你随便吧。表示Ｂ对Ａ做晚饭这件事很不 ５４ 在乎，认为做不做都可以。可见， “哇”在 具体语境中还表示语气的随意性。 ３．６“哇”用于举例，相当于普通话中的 语气词“吧”。 （３０）就说水电费哇，一个月下来也不少 了。 （就说水电费吧，一个月下来也得不少钱 了，更别说其他的开销了。） ４“哇＂与其他语气词连用 “哇”在呼和浩特方言中是一个有很强 结合力的语气词，它不仅可以单独使用，还 可以同其他语气词结合使用，表示不同的情 态语气。 ４．１的哇 “的哇”用于句末，表示祈使，具有命 令、警告、提醒等语气。 “的”和“哇”都 可以单独表祈使，二者合用可以加重祈使语 气，相当于普通话语气词“吧”。 （３１）你给我滚得远远的哇！ （你给我滚得 越远越好！） （３２）看把茶杯打烂的哇！（小心把茶杯打 碎！） （３３）等你达回来的哇！ （等你爸爸回来再 说！） （３４）看娃娃跌地的哇！（小心孩子掉在地 上的！） （３５）你看我敲你的哇！ （小心我打你！） “的哇”连用的现象在呼和浩特方言中 很常见，多是提醒对方小心某事物，或者用 强硬的语气命令对方做什么。例（３ １），说 话者非常气愤，命令听话者滚得远远的，用 激烈的言辞表达自己的愤怒。例（３２）一 （３５），都含有提醒听话者注意、警告听话 者的意味， “小心打碎茶杯”、 “小心孩子 掉在地上”等都说明“的哇”表祈使语气更 强烈。 ４．２了哇 “了哇”在呼和浩特方言中的用法也很 多，所表达的语气不尽相同，意义也有很大 的区别。 “了哇”用于句末，既表示坚决确 认的语气，又表示急切、命令、催促的语气 等。 ４．２．１表示坚决的语气 （３６）你不用我还用了哇！ （你不用我还用 呢！） 第５期 呼和浩特方言语气词“哇”语法特征 霍伟丽 这句话带有肯定、坚决的语气，说话者 埋怨听话者：这还用问，就算你不用了，我 肯定也要用呀。 ４．２．２表示催促的语气 （３７）赶快往回圪擦了哇。 （快点往回走 吧。） （３ ８）你欢欢儿去了哇。 （你别拖拖拉拉 的，赶紧去吧。） （３９）你快去找他了哇。 （你赶快去找他 巴。 ） 这三句话都是说话者对听话者的催促， 带有一定的命令口吻。例（３７），说话者命 令听话者不要磨蹭，快点回去。例（３８）， 说话者催促听话者快点儿去，不要拖拖拉 拉。例（３９），说话者命令听话者不要犹 豫，快点儿去找他。 ４．２．３表示陈述的语气 （４０）我先走了，你把电脑关了哇。（我先 走了，你关电脑吧。） 这句话是一般陈述句，说话者告知听话者 自己先走，请求听话者帮自己把电脑关了。 ４．２．４表示责怪的语气 （４１）耽误事儿了哇。（耽误事儿了吧。） 说话者嗔怪听话者，但并不是真的责 怪，意思是：让你早点说你不早点说，你看 现在耽误事了吧。 ４．２．５表示反问的语气 （４２）我说话你能听懂了哇？（我说话你能 听懂吧？） “了哇”读上扬语调，一般用于疑问句 的反问旬中，表示说话者觉得听话者应该可 以听懂自己说的话，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 向听话者求证是否可以听懂。 ４．２．６表示赞同的语气 （４３）就说了哇。（谁说不是这样呢。） 这句话一般用于对上文的回应，比如， Ａ说： “咱们单位乱扣工资的行为太过分 了。”Ｂ回应说： “就说了哇。”表示Ｂ赞同 Ａ的说法，认为情况确实如Ａ所说。 ４．２．７表示礼让、客气的语气 （４４）你喝水了哇。（你快喝水呀。） 虽然有催促听话者喝水的意思，但实际 上是请听话者不要客气。 “了哇”隐含了说 话者待客热情，关照客人的礼貌行为。 ４．２．８表示猜测的语气 （４５）我想见他应该去过了哇。（我觉得他 可能已经去过了。） “了哇”还表示说话者对某人行为的猜 测， “我”不确定他去没去，但是根据一些 现象可以进行揣测，觉得他可能是去过了。 ４．３圪哇 （４６）你有空去我们家圪哇。（你有时间去 我们家吧。） （４７）回圪哇，外面冷的。（快回去吧，外 面太冷。） （４８）你快睡圪哇。（你快去睡吧。） “圪哇”多用于祈使旬中，有时连读 为合音词“刮”。例（４６），说话者邀请听 话者去自己家做客， “圪哇”表达了说话者 待人热情的语气。例（４７），说话者劝说听 话者快进屋，外面太冷小心冻感冒了；例 （４８），说话者催促听话者快点儿去睡觉。 ４．４哇么 （４９）看完再走哇么。（看完再走吧。） （５０）多待上两天哇么。 （再多待几天 吧。） （５１）走哇么，还等甚的来！ （走吧，还等 什么呢！） （５２）快点儿哇么，演出快开始了。 （快点 儿吧，演出马上开始了。） “么”也是呼和浩特方言中比较有特色 的语气词，有鲜明而强烈的主观色彩，与 “哇”连用，既可以用在句末，也可以用在 句中，表示央求、撒娇和无奈的意思。例 （４９），说话者很喜欢看某个电影，央求听 话者看完再走。例（５０），说话者舍不得让 听话者走，委婉地请求听话者再多待几天。 例（５１）和例（５２），虽然也有催促听话者 的意思，但是说话者用撒娇的语气减弱了催 促命令的语气。 ４．５呢哇 （５３）Ａ：你给我写两篇文章哇？（你帮我 写两篇文章行吗？） Ｂ：行呢哇。（可以，没问题。） 语气词“呢”在呼和浩特方言中常用在 疑问句中，与“畦”连用一般在祈使句中出 现。比较常见的说法是“是呢哇”、 “行呢 哇”，都是用在答语中，表示同意某人的请 求愿意为其效劳或者赞同某人的意见。 一５５— 广西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４．６么哇 ２０１５年１０月 （５４）Ａ：你吃饭了么？ Ｂ：么哇。 合语气词，由于本文只是对“哇”的基本用 法进行考察，故我们对此不做探讨。 “哇”是呼和浩特方言的特色语气词， 目前，只有部分学者在对西部地区晋语方言 语气词进行系统研究时有所提及，还没有学 者对“哇”进行全面研究。本文只对“哇” 单独使用和与其他语气词连用构成二合语气 词的用法和意义进行了粗略的阐述，关于呼 和浩特方言语气词“哇”的研究还有待于进 步深入开展。 一这里的“么”是语气词“没”的音调的 变读，一般用在答语中，表示否定意义。Ａ问 Ｂ论文写完了吗，Ｂ回答的是还没写完，在读 音中，将“没”变读为“么”。 呼和浩特方言语气词“哇”除了上述单 独用法和与其他语气词构成二合语气词的用 法外，还有“圪了哇”、 “圪哇么”等用 法，但是有学者认为这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三 参考文献： ［１］方梅．北京话句中语气词的功能研究 ［Ｊ］．中国语文，１９９４（２）：１２９一ｌ３８． ［２］齐沪扬．语气词与语气系统［Ｍ］．合肥： ［３］邢向东，张永胜．内蒙古西部方言语法研 究［Ｍ］．呼和浩特：内蒙古人民出版社，１９９７． ［４］周风玲．内蒙古包头汉语方言语气词及 其运用［Ｊ］．语文学刊，２００９（１）：１ｌ７一ｌ１９． 安徽教育出版社，２００２：１４１，１４５． ｏｎ ｔｈｅ Ｍｏｄａｌ Ｐａｒｔｉｃｌｅ ｏｆ“、 ’’ｉｎ ｔｈｅ Ｄｉａｌｅｃｔ ｏｆ Ｈｏｈｈｏｔ ＨｕｏＷｌｅｉｌｉ （Ｓｃｈｏｏｌ ｏｆ ｌｉｔｅｒａｔｕｒｅ，Ｓｏｕｔｈｗｅｓｔ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Ｃｈｏｎｇｑｉｎｇ ４００７ １ ５）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ｌｉｔｅｒａｔｕｒｅ，Ｓｏｕｔｈｗｅｓｔ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Ｃｈｏｎｇｑｉｎｇ ４００７ １ ５）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Ｔｈｅ ｍｏｄａｌ ｐａｒｔｉｃｌｅｓ ｉｎ ｔｈｅ ｄｉａｌｅｃｔ ｏｆ Ｈｏｈｈｏｔ，ｉｎｆｌｕｅｎｃｅｄ ｄｅｅｐｌｙ ｂｙ ｔｈｅ Ｊｉｎ ｄｉａｌｅｃｔ，ａｒｅ ｄｉｆｅｒｅｎｔ ｆｒｏｍ ｔｈｏｓｅ ｉｎ ｍａｎｄａｒｉｎ ａｎｄ ｖａｒｉｏｕｓ ｉｎ ｆｏｒｍｓ．Ｔｈｉｓ Ｐａｐｅｒ ｓｔｕｄｉｅｓ ｔｈｅ ｔｙｐｉｃａｌ ｍｏｄａｌ ｐａｒｔｉｃｌｅ Ｏｆ“Ｗ＿ａ”ｉｎ ｔｈｅ ｄｉａｌｅｃｔ ｏｆ Ｈｏｈｈｏｔ ｂｙ ａｎａｌｙｚｉｎｇ ｂｅｉｎｇ ｓｏｌｅｌｙ ｕｓｅｄ ｓｙｎｔａｃｔｉｃ ｐｏｓｉｔｉｏｎ ｗｉｔｈ Ｏｔｈｅｒ ｍｏｄｅｌ ｐａｒｔｉｃｌｅｓ，ｓｙｎｔａｃｔｉｃ ｔｙｐｅ ａｎｄ ｇｒａｍｍａｔｉｃａｌ ｍｅａｎｉｎｇ． Ｋｅｙｗｏｒｄｓ：Ｈｏｈｈｏｔ；ｔｈｅ ｍｏｄａｌ ｐａｒｔｉｃｌｅ ｉｎ ｈｅ ｔｄｉａｌｅｃｔ；“Ｗｌａ”：ｇｒａｍｍａｔｉｃａｌ ｆｅａｔｕｒｅ 一５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