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医学超声杂志(电子版)2017年2月第14卷第2期Chin JMedultrasound(ElectronicEdition),February 2017,Vo1.14,No.2 ・述评・ 卵巢交界性肿瘤及恶性肿瘤超声诊断相关 问题及研究进展 戴晴 长方式和细胞学特征介于明显良性和明显恶性的同 卵巢肿瘤的组织学分类繁杂,其中以卵巢上皮 性肿瘤最为常见。根据卵巢肿瘤的良恶性分为良性、 交界性及恶性3大类。 卵巢交界性肿瘤(borderline ovarian tumor, BOT)是介于良性与恶性肿瘤之间的一类特殊类型 卵巢肿瘤,涵盖几乎所有上皮一间质肿瘤。与同样 分期的卵巢癌相比,卵巢BOT患者的预后要好得 多,可以行保留生育功能的手术。但卵巢BOT与 卵巢癌影像特征重叠较多,临床实际工作中两者的 鉴别极具挑战性。卵巢恶性肿瘤患者的病死率仍居 妇科恶性肿瘤之首,尤其因其发病隐匿、早期多无 症状,多数患者就诊时肿瘤已属中晚期,5年生存 率低,但I期卵巢癌患者治疗后5年生存率可达 90%以上l_】j。卵巢癌的早期诊断与治疗是提高卵 巢癌患者生存率的关键。超声检查作为卵巢影像检 查中重要的一环,在卵巢肿瘤的诊断中发挥着不可 替代的作用。本文就卵巢肿瘤尤其对卵巢交界性肿 瘤及恶性肿瘤超声相关问题及研究进展进行阐述。 一、卵巢交界性肿瘤 (一)命名及名称变更 1961年国际妇产科联盟(International Federation of Gynecology and Obstetrics,FIGO)提出一个新 的卵巢上皮性肿瘤的分类,将具有上皮增殖活性和 核异常、但无浸润性破坏生长的浆液性囊腺瘤(低 度恶性潜能)等卵巢上皮性肿瘤分为良性、低度 潜在恶性和恶性。1973年,世界卫生组织(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WHO)在卵巢肿瘤组织学分 类中正式命名为交界恶性肿瘤(低度恶性潜能的 癌)或低度潜在恶性肿瘤。2003年WHO的卵巢 肿瘤分类中,对这类卵巢肿瘤的诊断标准定义为生 DOI:10.3877/cma.j.issn.1672—6448.2017.02.001 作者单位:100730 中国医学科学院北京协和医学院北京协和 医院超声诊断科 通信作者:戴晴,Email;qingdai_2000@yahoo.com 类肿瘤之间,且与同样分期的卵巢癌相比,预后好 得多的卵巢肿瘤:即组织学上无明显浸润的卵巢上 皮性肿瘤,其名称确定为交界性肿瘤,并被广泛接 受。最新版的卵巢肿瘤分类2014年WHO分类中 关于卵巢交界性肿瘤的名称再次更新,因为随着相 关研究的深入,传统意义上的肿瘤形态学及生物学 行为介于良性与恶性之间的卵巢肿瘤为交界性肿瘤 已不能很好地概括不同组织学分类肿瘤的疾病发展 特征,目前的研究认为只有浆液性交界性肿瘤,相 对而言符合交界性肿瘤的性质,其他类型如黏液性、 子宫内膜样、透明细胞、Brenner等被称为交界性 肿瘤的病变,并无可靠证据表明其有交界性生物学 行为,因此更多学者倾向于称其为不典型增生性肿 瘤,因此,2014年WHO分类中将交界性肿瘤更 名为交界性肿瘤或不典型增殖性肿瘤。 (二)发病率 文献报道 ,女性患者BOT的年发病率为 1.8/10万~4.8/10万,流行病学研究发现,BOT的 发病率逐年提高,这与病理诊断技术的提高及超声 诊断技术的广泛应用密切相关。BOT几乎涵盖所 有上皮一间质肿瘤,包括浆液性或黏液性肿瘤、 子宫内膜、透明细胞、移行细胞、混合性瘤等,但 BOT中以浆液性(53.3%)和黏液性肿瘤(42.5%) 多见,其余病理类型较为少见(4.2%) J。协和 医院近期1组114例BOT患者的超声研究中[41, 浆液性肿瘤占46.5%,黏液性肿瘤占44.7%,浆液 与黏液混合性肿瘤及子宫内膜样肿瘤各占4.4%。 BOT的这一点与卵巢癌有区别,卵巢癌以浆液性 肿瘤占大多数,而黏液性肿瘤仅占很小比例。 (三)临床特点 卵巢交界性肿瘤的发病年龄一般较卵巢上皮 癌低10岁(45岁与55岁),文献报道的BOT 中1/3的患者小于40岁,而协和医院近期114例 的研究资料显示65%的BOT患者小于40岁,显 中华医学超声杂志(电子版)2017年2月第14卷第2期Chin J Med u1tras0und(EIectr0nic Edition),February 2017,Vo1.14,No.2 示肿瘤发病的低龄化趋势。I期BOT患者的5年 生存率为95%~97%,而II期、III期BOT患者的5年 生存率为65%~87% j。BOT的临床表现无特异性, 多数患者无明显症状。本课题组的研究中66%的 患者无明显不适主诉,多因体检发现盆腔包块而就 诊。CA 升高在BOT中常较明显,du Bois等 的研究中,1937例BOT中53.8%的CA 水平未 见升高。国际卵巢肿瘤分析研究(intemationalovarian tumouranalysis,IOTA)中 ,1918例BOT中53% 的患者CA 为阴性。 (四)超声特点 浆液性BOT最常见的超声特征是单房有乳头 的囊实性包块,乳头形态可不规则,常见血流信号。 黏液性及复发性BOT则主要表现为多房囊实性包 块。BOT较浸润癌的乳头状突起更常见,但也可 在浆液性囊腺瘤、浆液性囊腺纤维瘤、巧克力囊肿 等出现,但浆液性BOT通常有更多、更大的乳头 状突起;且浆液性BOT常见双侧性。浆液性BOT 与宫颈样黏液性BOT及子宫内膜样BOT具有相似 的声像图特征,肿瘤多为单房囊实性、有较多乳头, 且乳头多有较丰富血流,其囊性成分可表现为无回 声或透声差的毛玻璃样回声;而黏液肠型BOT则 具有其他普通交界性肿瘤所不同的声像图特征,多 表现为单侧,肿物直径较大(可达20~22 cm)、 多房(>10个囊腔)、囊内回声可呈毛玻璃样表现, 由于囊腔小而密集,往往呈“蜂窝样”表现,尤其 黏液肠型BOT中较常见这种表现,易误诊为良性 黏液性囊腺瘤。BOT可有不规则乳头、不规则的 壁或和向外生长的乳头,增加了与卵巢恶性肿瘤鉴 别的难度,如在微乳头型浆液性BOT或宫颈管型 黏液性BOT中存在外生乳头时,与浸润性恶性肿 瘤在超声图像难以分辨。 (五)超声诊断与鉴别诊断 BOT与卵巢癌的鉴别是临床实际工作中最具 挑战性的工作之一,文献报道BOT术前诊断率仅 为29%~69%,BOT的术中检查及冰冻病理诊断的 敏感度不高,为60%~71%。但BOT多无侵袭性, 可行保留生育功能的手术,术前鉴别意义大。由于 BOT的超声特点与浸润性恶性肿瘤存在交叉,术 前超声准确诊断提示BOT难度仍较大,尽管如此, 术前超声检查仍是必不可少的最重要检查方法。超 声能准确、详尽描述包块位置、大小、形态等特点, 还可检测腹水及腹膜种植情况,事实上,临床大多 数BOT仍是由超声发现的,而且BOT与浸润性恶 性肿瘤在发病年龄、肿物内实性部分的大小及血流 情况、CA 升高程度等方面存在一些差异,这些 有助于术前对二者进行鉴别,提出BOT诊断的倾 向性,对术前分期及手术方式的选择仍有较大指导 意义。 对超声医师来说,根据超声表现结合临床资料 是比较行之有效的方法。根据笔者的经验,较年轻 的患者,囊性包块、内壁上见乳头,乳头数目偏多、 乳头内有血流信号、CA 正常或轻度升高、不伴 腹腔积液或盆腔积液,BOT的可能性偏大;而患 者年龄较大或已绝经、有肿瘤家族史、超声提示囊 内实性相对较大、血流丰富等则要考虑为卵巢癌的 可能性大。IOTA研究的评分系统也显示绝经状态、 肿瘤的回声性、盆腔积液及CA 水平对BOT与 卵巢癌具有较好的鉴别意义。 (六)腹膜种植 BOT的腹膜浸润性种植在生物学行为上类似于 低级别浆液性癌,是BOT最重要的不良预后指标, 北京协和医院的研究中,伴腹腔种植的5例患者 均为浆液性BOT,以外生性乳头及显著的CA 升 高为主要特点,提示外生性乳头可能预示更高的肿 瘤分期,多伴随肿瘤的腹腔种植。BOT的腹膜非 浸润性种植可能会导致粘连与复发,有时还需手术 干预,但预后很好。 二、关于国际卵巢肿瘤分析研究 (一)IOTA研究 IOTA研究是一项关于卵巢肿瘤的超声多中心、 大样本持续性研究,17个国家参与了研究,涉及 研究中心多达47个,入组病例超过10 000例 j。 其主要研究内容包括应用标准化超声方案制定卵巢 病变病理定性的准则和模型,论证不同年资超声检 查者的时序验证和外部验证的有效性,确立CA 及 其他血清肿瘤标志物在诊断中的作用,以及对难以 鉴别良恶性的卵巢肿瘤定性的认识等。IOTA研究 目的是改善对附件区肿物术前定性(良性或恶性) 的准确性,有效管理超声发现的附件区包块,针对 不同水平医师制定一套更优化、统一、规范的评估 方法,避免不必要的漏误诊,以提高超声对早期卵 巢癌的诊断率。IOTA是迄今为止关于超声诊断卵 巢病变的最大研究项目,这一仍在进行中的研究项 目其进展值得学者们密切关注,并应尝试将已有研 究成果初步付诸于临床。 该项研究自1999开始,I期(1999~2002年) 建立研究模型并进行内部检验,2002~2005年I b 中华医学超声杂志(电子版)2017年2月第14卷第2期Chin J Med u1trasound(E1ectr0nic Edition),February 2017,Vo1.14,No.2 期研究,对IOTA主要方法(LR1、LR2及简易准 则)进行时序检验;2005~2007年II期研究,对 LR1(1ogistic regression model 1,LR1)、LR2(1ogistic 超声造影能清晰地显示组织或肿瘤内常规超声难以 显示的细小血管和低速血流,克服常规超声的局限 性,显著提高了对附件区包块内的实性成分血供情 况的判断,并能动态观察肿瘤组织血流灌注状态, 床应用价值;尤其对判断一些常规超声显示为囊实 性包块、其内部的实性成分是否为有活性(有血供) 的组织,对这一点诊断的价值非常明确,有助一些 难以排除恶性病变的囊实性包块的诊断与鉴别。如 regression model 2,LR2)模型进行外部验证, malignancy index,RMI)和CA 值进行比较; 并与此前已在临床应用的恶性危险指数(risk of 对一些疑难的附件区包块良恶性的鉴别有较好的临 2009~2012年Ⅲ期研究,致力于提高对于疑难附件 肿瘤的诊断,包括应用三维超声和新的生物标志物 (如HE4)对肿瘤血管进行评价。2012~2013年 Ⅳ期研究,包括不同年资不同经验检查者操作时 IOTA准则和模型的性能,以及LR2替代RMI的 影响性评儡正在进行的V期(2012~2017年)研究, 则是研究期待疗法卵巢包块的长期表现,将对至少 3000例具良性超声表现的卵巢包块自然史进行研 究,以确立诸如扭转、囊肿破裂等并发症的风险, 手术干预的需求,以及转变为恶性的风险提示,拟 少数不典型的巧克力囊肿、黄体囊肿及囊性畸胎瘤 等,超声造影后囊内实性回声无造影剂灌注,囊壁 形态清晰显示,可与卵巢实性肿瘤尤其卵巢癌相鉴 别。但需指出的是目前仍难以单纯通过超声造影鉴 别一部分卵巢肿瘤的良恶性,如输卵管炎性病变与 恶性病变的超声造影表现有重叠;应用超声造影对 附件区包块进行血管分级、以及妇科肿瘤超声造影 据此为所有类型附件病变推荐恰当治疗管理方案。 (二)IOTA研究结果中的简易准则与风险预 测模型 灌注模式等研究,在临床实际应用中的可操作性也 尚难定论。 四、靶向超声微泡造影剂在卵巢癌诊治中的研 究进展 IOTA研究结果中的的简易准则与风险预测模 型是应用IOTA数据库开发出对卵巢包块进行分 类、诊断及鉴别的两个主要方法。该研究发现有 经验的临床医师识750卵巢包块的超声特征是定性诊 随着超声造影技术的发展,研究者们开始把 早期发现卵巢癌的目光投向了无创的超声分子显 断卵巢病变的最佳方式,简易准则(simple rule, SR)由5项恶性包块超声特征(malignant,M特征) 和5项良性包块的超声特征(benign,B特征)构成, 1个包块如有至少1项恶性特征且无良性特征, 则被划分为恶性,反之亦然。如包块同时无或同 时兼有这两类特征划分为难以定性包块,需要其 像。国内外学者在这方面进行了一些有意义的初 步研究[9-10],研究微米级新型微泡超声造影剂评 估卵巢癌的血管标志物表达,将上皮生长因子受体 (epithelial growth factor receptor,VEGFR-2)、整 合素和内皮素(endoglin)标记微泡,进行裸鼠体 内的卵巢癌异种移植显影,结果显示随卵巢癌增大, 标志物结合增多。 他诊断方法协助诊断。风险预测模型(LR1及 LR2)中LR2包括6个恶性肿瘤风险预测指标 随着超声分子成像技术和生物纳米技术的迅猛 发展,超声造影剂从微米级已发展到了纳米级,其 较微米级造影剂有更强的血管穿透力和聚集显像特 点。一方面可以通过靶向分子水平超声显像为卵巢 (年龄、腹腔积液、实性乳头状突起内的血流、实 性成分的最大径、不规则的内壁及声影),与传统 的恶性危险指数比较,LR2能够诊断出更多推荐手 术的恶性肿瘤患者,不论患者是否绝经,也不论患 者在哪个临床中心进行检测,这一结果均适用。由 此看出,IOTA研究试图提出一套坚实可信的诊断 模型和标准,以帮助临床经验不足的检查者亦可得 癌早期定性、定位诊断提供可能性;另一方面又可 携带治疗基因、药物至靶部位释放达到治疗效果。 肿瘤组织生长有很多特异性的标记,其新生血管内 皮表达大量的生长因子和黏附分子受体,如卵巢癌 有多种血管内皮和组织细胞受体过多表达,而在正 常卵巢组织表面表达较少或不表达。如将这些卵巢 癌的特异性配体(多为抗体,多肽等)连接到微泡 造影剂表面,制备出特异性的肿瘤靶向微泡造影 出与“专家”一样的结果。其研究表明IOTA的两 项诊断系统(SR和LR2)均表现出优异的诊断准 确性。 三、超声造影对卵巢良恶性肿瘤的鉴750诊断 意义 纵观目前妇科肿瘤的超声造影研究,笔者认为, 剂,造影剂进入体内后通过这些抗体或配体与受体 结合,即可较长时间选择性聚集于靶组织和器官中, 由于气体与人体组织明显不同的信号而为超声所靶 ・84・ 中华医学超声杂志(电子版)2017年2月第14卷第2期y2Chin J Med Ul ̄asound(Electronic Edition),Februar0 1,Vo . !, !: 向显像;这种靶向超声分子显像有可能显著提高超 borderline ovarin neoplaasms 'the state of the an”[J1.Eur J Gynaecol Oncol,2009,3O(5):471-482. 6 声对早期卵巢癌的识别能力。 随着超声治疗学兴起,研制能够携带药物和基 Kaijser J.Towards an evidence—based approach for diagnosis and management of adnexal masses:findings of the International Ovarian 因到达靶区特异显影并释放药物和基因的超声微泡 造影剂,如包裹治疗基因、药物的靶向造影剂到达 7 Tumour Anal3 sis(IOTA)studies[J].Facts Views Vis Obgyn,2015, 7(1):42-59. 靶器官或组织后被超声破坏,在靶部位释放治疗 Kaijser J,Bourne T,Valentin L,et a1.Improving strategies for diagnosing ovarian cancer:a summary of the International Ovarian 基因、药物提高治疗效果,也是国内外研究的热 。umor TAnalysis(IOTA)studies[J].Ultrasound Obstet Gynecol,2013, 4l(1):9-20. Van Calster B。Van Hoorde K,Valentin L,et a1.Evaluating the risk of ovarian cancer before surgery using the ADNEX model to differentiate between benign,borderline,early and advanced stage invasive,and secondary metastatic tumours:prospective multicentre diagnostic 当然,目前靶向微泡仅限于临床前期的 试验研究。但研究者相信靶向超声微泡造影剂作为 一种无创技术,有望未来在卵巢癌诊治方面发挥作 用。 参考文献 9 study[J].BMJ,2014,349:g5920. 冉海涛,任红,王志刚,等.一种新型高分子聚合材料微泡超声 造影剂的制备与体外显影实验[J].中华超声影像学杂志,2005, 14(10):774—7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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