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姆斯基及其《句法理论的若干问题》评述

乔姆斯基及其《句法理论的若干问题》评述

作者：张丽杰

来源：《中小企业管理与科技·中旬版》2008年第10期

摘要：本文扼要介绍了乔姆斯基生成语法的基本观点及其对语言学的贡献，重点评述《句法理论的若干问题》，以便人们更清楚地了解乔姆斯基语言哲学思想发展的主要脉络。 关键词：乔姆斯基 语言哲学思想 生成语法 句法理论的若干问题 评述 1 引言

在发现结构主义只按分布和替换原则对结构成分进行分类的方法有很大的局限性之后，乔姆斯基试图开拓一条新的道路。从1957年标志着“乔姆斯基革命”的《句法结构》开始，他逐步建立了著名的转换生成语法(TG Grammar)。本文扼要介绍乔姆斯基的语言哲学思想、生成语法的基本观点及其对语言学的贡献，重点评述《句法理论的若干问题》，以便帮助人们更清楚地了解乔姆斯基思想发展的主要脉络。

2 乔姆斯基与生成语法

生成语法理论自诞生之日起已经经历了五个发展阶段。

2.1 古典理论(Classical Theory，1955-1965)(或称“第一语言模式”)旨在使语言学成为一门科学，其标志性著作是《语言理论的逻辑结构》和《句法结构》(Syntactic Structures，1957)。 2.2 标准理论(Standard Theory，1965-1970)论述语义应当如何在语言理论中进行研究，其代表作是《句法理论的若干问题》(Aspects of the Theory of Syntax，P965)和《语言与心智》。 2.3 扩展的标准理论 (Extended Standard Theory，1970-1980)集中讨论语言普遍现象和普遍语法的问题。

2.4 修正的扩展标准理论(1980-1992)主要讨论管辖和约束，也称做“管辖和约束”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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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最近的一个阶段是始于P992年的最简方案(MinimalistProgram)和最简探索(MinimaojSt Inquires)，是对在此之前的理论更进一步的正。

乔姆斯基把语言理论的目标重新界定为：对任何一个可能的人类语言提供一套严格的形式化描写。他后来把这种描述叫做普遍语法。但乔姆斯基并没有为英语或任何一个具体的语言做出一套完善的描述。实际上，他也没有想这么做，因为这不是他的目的。他对语言学革命的贡献在于为世人展现了一个新的看待语言和人(尤其是人类思维)的方法。他对行为主义和经验主义提出了挑战，因为他相信语言是先天的，也发现了许多被语言学家和心理学家忽视了的事实。

乔姆斯基认为语言是某种天赋，儿童天生就具有一种学习语言的能力，叫做“语言习得机制”(LAD)。这是一种很适合他们学习语言的独特的知识。在乔姆斯基看来，儿童生来就有一种独特的天赋才能。他们不仅有一般的倾向和潜力，而且有着关于世界本质的知识，尤其是关于语言本质的知识。按照他的观点，对语言或语言结构的研究能够揭示人类思维的本质。 刘润清(2002)、封宗信(2006)比较系统地总结了乔姆斯基的转换生成语法与结构主义语法的差异：(1)重视语言的共性；(2)先天论；(3)理性主义；(4)演绎的方法；(5)强调解释力；(6)形式化；(7)着眼于语言能力；(8)很强的生成力。在乔姆斯基看来，语言可以定义为一套规则或原理；语言学家的目标应该是去创造一种有生成能力的语法，这个语法能够概括本族语人所默认的知识。这就涉及到语言习得和语言普遍性的问题。值得我们注意的是，对任何能够揭示说本族语人所默认的知识的材料，乔姆斯基和他的继承者都极感兴趣。他们很少使用那些本族语人所说的语言材料，而是依赖自己的直觉。一些学者研究发现，乔姆斯基追随了哲学上的理性主义和心理学上的心灵主义，其研究方法是假设一演绎。他把这种方法运用在两个层面上：a语言学家阐明关于语言结构的假设一语言的普遍理论，这个理论被个别语言的语法所验证：b每一个个别语法又是关于一般语言的普遍理论的假设。(封宗信，2006：174-175)

3 《句法理论的若干问题》评价

《句法理论的若干问题》是乔姆斯基继《句法结构》之后发表的又一部有代表性的著作，被称为转换生成语法的“标准理论”。它补充和修订了作者原有的观点，阐述了语言能力和语言运用、语言普遍性现象、语言习得、生成语法的结构、深层结构与语法转换等理论问题，充分反映了作者的语言观和哲学思想。

在《句法结构》出版后，乔姆斯基发现有几个严重问题必须得到解决，否则难以达到他的理论目标。第一个问题是转换规则的力量过于强大。一个普遍的句子可以随意地被改变，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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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行否定转移，可以进行被动转换，可以增加成分，也可以减少成分，都没有任何限制。第二个问题是，乔姆斯基的规则在生成正确、规范的句子的同时也可能生成不合格甚至错误的句子。第三个问题是，被动语态的转换规则不能随意运用。这些事实充分说明，转换规则还不能普遍应用。在标准理论时期，乔姆斯基提出，转换规则的运用不能改变原句的意义，而且名词一定要受动词的限制。

标准理论在古典理论基础上作了重大改进。首先，转换只能改变句子的形式而不允许改变其意义；其次，为了从规则中剔除生成类似“Wine drinks John”的句子，标准理论有了选择性的限制，用来确保有生命的名词出现在动词前，而无生命的名词出现在动词后；另外，转换中的限制是为了不生成语法错误的句子。而且，在改写规则里，符号S被置放在箭头的右边，意味着句子是可以嵌入的；最后，规则得到正确排序，并且在规则运用上也有固定的次序。 3.1 语言能力和语言运用(Competence and Pefformance)

乔姆斯基区分了语言能力和语言运用：前者指说话人一听话人所具有的关于他语言的知识，后者指具体环境中对语言的实际使用。他认为，只有在理想化的情况下，语言行为才是语言能力的直接反映。实际上语言行为不可能直接反映语言能力。对自然言谈进行录音，结果会有如下一些情况：常常是没有深思熟虑就说，说错了又重新说一遍；违背规则；中途改变话题等等。对语言学家和学习语言的儿童来说，问题是要根据语言运用的事实来确定规则的基本体系，说话人——听话人掌握了这种体系，并在实际的语言运用中使用它。因此，从专门的意义上说，语言理论是心灵主义的，因为它涉及到揭示作为实际行为基础的心理现实(Mental Reality)。

乔姆斯基认为，语言能力和语言运用的差别与Saussure的语言——言语之间的差别是有关系的，但是必须拋弃Saussure关于语言的概念，因为他把语言仅仅看作是各个(语言)项目的系统积累。准确些说，他认为应该回到洪堡特的看法上去，因为洪氏把能力看作是语言生成过程的一个系统。

乔姆斯基指出，研究语言能力就是为了建立一种反映语言能力的生成语法。生成语法不是说话人或听话人的模式，而是语言能力的模式，是对语言能力出的形式化的描写，用一套公式将其内容表达出来。生成语法不局限于对个别语言的研究，而是要揭示个别语法与普遍语法的统一性。换句话说，它不以具体语言的描写为归宿，而是以具体语言为出发点，探索出语言的普遍规律，最终揭示出人的认知系统、思维规律和人的本质属性。

为了这个最高目标，乔姆斯基提出三个不同平面来评价语法：观察充分性(Observational Adequacy)；描写充分性(DescriptiveAdequacy)；解释充分性(Explanatory Adequacy)。 3.2 语言行为理论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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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姆斯基总结说，看来把对语言行为模型的研究同生成语法结合起来，可能是一项富有成果的研究；具体地说，很难想象语言行为理论还可以用别的什么基础来得到发展。

他指出：至今为止生成语法方面的研究受到了相当数量的批评，批评的理由是说它轻视语言行为的研究而赞成研究基本的语言能力。然而事实看来是，只有作为生成语法研究的副产品的，才是对语言行为的研究(不包括语音学)。他认为，妨碍实际的语言行为理论发展的，正是描写主义对下面几个方面所作的原则上的限制；如对数据分类和组织的限制：对从被观察的言语素材中“选取模式”的限制：对在“言语习惯”或“习惯结构”可能存在的范围内对其进行描写的限制等等。

3.3 关于生成语法的结构问题

乔姆斯基在《句法理论的若干问题》中提出了新的语法模式，把语义部分加入语法体系。他认为，一种语言的语法，其主旨在于描写理想的说话人一听话人固有的语言能力。而且，如果这种语法是明确无误的——换句话说，如果这种语法不依赖于有理解力的读者的智力，反倒是提供对读者理解力的明晰分析一我们可以把它称做生成语法。

他在指出传统语法和结构语法的局限性之后，认为传统语法的语言描写不充分的根本原因更多的是是技术性的，而就生成语法的全面研究而言，不再有技术上的障碍。

他说，所谓生成语法，不过是指一套规则系统，该系统用某种明确的和精心设计的方法把结构描写分配给句子。

乔姆斯基认为，一种生成语法必须是可以重复生成无限多结构的一个规则系统，这个规则系统可以分析为生成语法的三个主要部分：句法、语音和语义部分。句法部分又叫基础部分，它包括改写规则和词库两部分。改写规则生成句子的深层结构，转换规则再把深层结构变成表层结构。语义部分在深层结构层次上做出语义表达，语音部分对表层结构做出语音表达。 3.4 语法合理性之证明

他说，在直接研究生成语法的句法部分之前，重要的是如何使语法合理和臻于完善的几个方法论问题。

首先存在这样一个问题，即怎样获得关于说话人一听话人的语言能力，以及关于他的语言知识的信息。象大多数事实一样，这个事实不是可以直接观察到的，也不是可以用任何已知的归纳程序从数据中推导出来的。

不幸的是，我们不知道有什么充分的、可以形式化的方法去获取关于语言结构事实的可靠信息。换句话来说，获取关于说本族语的人语言直觉的有意义的信息，这方面的实验数据或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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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处理程序非常少。不过，我们仍然可以无懈可击地对说本族语的人的知识进行理论方面的(也就是语法方面的)调查。今天语法理论的关键问题不在于证据的贫乏，而在于现有的语言理论不合适。语法学家要解决的是：为说本族语的人语言直觉的大量毫无疑问的数据建立起一种描写，如果可能的话，建立起一种解释；关于操作程序的学者要解决的问题是，设计出检验方案，这些检验方案提供正确的结果，并进行有关的区分。

Chomsky提出，一种语法可以认为是一种理论，如果它能做到正确地描写理想化的说本族语的人的固有能力，它就具有了描写上的充分性。一种语言理论必须对“语法”作出解释，也就是说，必须包含对各种可能的语法的详细说明。与此相应，如果一种语言理论为一种自然语言提供一种可以进行充分描写的语法，我们就可以说这种语言理论在描写上具有充分性。一种语言理论如果在基本语言数据的基础上基本成功地选出一种可以进行充分描写的语法，如果做到了这点，我们就可以说它满足了在解释上具有充分性。

不过，Chommsky认为，在语言学当前的状况下，要期望广泛获得解释上的充分性，那是空想。可是，关于解释上的充分性的考虑，对发展语言理论来说，常常是关键性的。 他总结说，证明“生成语法的合理性”问题，可以在两方面着手。(1)语法的合理性在一个层次上(描写上的充分性方面)要证明到这样的程度：该语法正确地描写其对象，即描写说本族语的人的语言直觉一不言自明的语言能力。(2)在更深得多从而也是更少达到的层次上(解释上的充分性方面)，语法的合理性要证明到这样的程度：该语法是一个原则上可以进行充分描写的体系，表现在与这种语法相联系的语言理论选择它而不选择别的语法，假如所有人的基本语言数据都一样的话。这就是说，语法的合理性在内部根据上要得到证明。这种内部证明，即解释上的充分性问题，本质上是建立一种语言习得理论的问题，是建立起一种描写的问题，即描写使建立语言习得理论得以实现的特殊的固有能力。 3.5 句法理论的范畴和关系

我们在这里简单分析ChomskV对范畴化和功能概念的阐述。

尽管乔姆斯基在《句法理论的若干问题》中涉及了语义问题，但他并没有完全解释。由于语义解释取决于深层结构，乔姆斯基提出了两个概念：关系概念(relational notions)和范畴概念(categorialnotions)。前者指语法功能概念，如主语、谓语和宾语；后者指语法范畴，如动词短语、名词短语和介词短语等。

他在分析了sincerity may frighten the boy，之后，说：“这种方法有两个缺点：(1)它混淆了范畴概念和功能概念，使两者都有范畴身份，因此没有说明功能概念的关系性质；(2)这种方法没有注意到树形图与其语法基础是重复的，因为表示关系主语、谓语、主要动词、宾语等的概念已经在短语标示中说明，无需将新的改写规则引入这些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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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看法后来被Filmore(1966)所反对，Filmore认为，范畴概念不能包括一切语言现象，必须用关系概念才能解释清楚。1968年，Filmore发表了重要文章《格辩》“The case for case\"，这就是格的语法的来源。 4 小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