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边塞诗的发展
边塞诗的源头,向上可追溯到先秦时期。《诗经》中的边塞诗作品内容就相当丰富了(如《小雅出车》《六月》等)。但那时“边塞”的涵义,与后来“边塞”的涵义有所差别。一至到秦汉时期,对“边塞”的范畴才有了一个比较统一的看法。边塞诗发展到汉魏时期作品逐渐多起来,从内容风格上也已经定形化了。这为唐代边塞诗的兴盛和繁荣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唐代的边塞诗,滥觞于隋朝,形成于唐朝。初唐时期,边塞地区并不稳定,边境战争还相当频繁。不少文人屡遭谪迁,远戍边塞。此时的边塞诗大多苍凉阴郁,体现唐初征战定边的艰苦。其代表诗人有卢昭陵、杨炯,代表作有《陇头水》(卢昭陵),《从军行》(杨炯)。
后来,随着唐朝的统一和强盛,又打开了对外政治、经济、文化交流的大门。为了守卫边疆,保护交通安全.朝廷便加强了边塞各城的守备。许多文人学士投笔从戎,立功边塞,转变了过去对边塞看法,并感到边塞风光的新奇可爱.这一感情的变化,把边塞诗的创作,大大的推进了一步。在内容和主题的开拓上,也更加深入和广泛:打破了原来那种呈献、赠答、 仿制固体的诗律形式,创作出了内容鲜明,题材多样的边塞诗章,出现了创作繁荣的新局面,成为边塞诗史上的“黄金时代”。在广泛的内容和丰富多样的题材中,洋溢着豪迈的时代精神,表现了诗人们积极乐观,奋发而上的激情.也充分显示了盛唐时期国力强盛。人民斗志昂扬,和那种民族自信心与爱国主义的精神。代表诗人高适、岑参、李颀、王昌龄,代表作品《燕歌行》(高适)、《白雪歌》(岑参)、《古从军行》(李颀)、《出塞》(王昌龄)。
安史之乱后的中唐,及其晚唐时期的边塞诗,与盛唐的边塞诗相比,在风格气韵上截然两样.虽然也出现了一些边塞名篇,但在豪言壮语,激愤勇烈的篇什之中,那种悲凉苍
劲,感伤沉郁的调子也跟随其后,反映出了中唐以后国势日衰,元气大丧,上下精神不振的时代特征.代表诗人李益、卢纶,代表作品《塞下曲》(李益)、《送李端》(卢纶)。
到了晚唐,阶级矛盾激化,藩镇割据严重,吐蕃、回纥、羌芜等族的屡次入侵,四分五裂的唐廷,边塞不治,使边敌横行无阴,边民惨遭烧杀劫掠。这一时期的边塞诗,描述的多是人民的灾难和痛苦,诗的格调低沉哀惋,多是生离死别的惨痛之音.所映了唐亡前夕,那种国破家亡.山河败落.日暮穷途的社会现实.
唐代以后的边塞,从宋元至明清,各朝也出现了不少边塞诗人,但像唐朝那样的兴盛局面,却是不复见了,并且有江河日下,格调渐渐低沉之感,宋代与辽金.西夏.蒙古长期对峙,丧权辱国条约一订再订,国力衰败,朝政腐朽,民族矛盾尖锐,人民抗敌救国无门,上下精神委靡不振.朝廷党争激烈,政见不一,奸臣当道,再图恢复中原无望.所以,虽出现过一些愤慨激昂,鼓动人心的边塞诗章,但大多是所映国破家亡的悲叹,战争失败的哀怨,论陷区人民的愁苦,至多是复国再起的空调,再无铿锵杀敌.报国雪仇的强音了。
唐朝边塞诗概况
唐代边塞诗,是中国古代边塞文学中最为动人心弦的乐章,也是中国诗歌史上一枝独秀的奇卉异葩。
边塞诗是唐代诗歌的主要题材,是唐诗当中思想性最深刻,想象力最丰富,艺术性最强的一部分。一些有切身边塞生活经历和军旅生活体验的作家,以亲历的见闻来写作;另一些诗人用乐府旧题来进行翻新的创作。参与人数之多,诗作数量之大,为前代所未见。 仅就其数量来说,就有近2000首,达到了各代边塞诗数量的总和。其创作贯穿初唐、盛唐、中唐、晚唐四个阶段。唐朝的著名诗人大都写过边塞诗,其内容丰富深刻,体裁风格多样,
异彩纷呈。唐朝的边塞诗作,就其美学上来说,其主导特征是壮美,阳刚之美,令人感到一种极为向上的生命力,体现了唐朝当时泱泱大国的雄浑的民族精神。
唐诗是中国诗歌中色彩缤纷的花园,而唐代边塞诗又是其中极具特色的一支奇葩,在唐代诗歌中占据着重要地位。我喜欢读边塞诗,它带给我诸多感受。
一、开阔壮丽的景象
唐代之前也有很多描写风光的诗篇,但大都是描写细腻的小园小景,直到唐代边塞诗的出现,眼界突然拓宽,如王维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使至塞上》),诗人借助面(大漠)和线(长河)、直烟和圆日对比,向读者展现了一幅开阔的景象,使人被大的空间感染,心胸也随之开阔。又如王昌龄的“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从军行》)、“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出塞》),使用蒙太奇的方式把空间之景和时间之景梦幻般的组合,使景象既具形象的立体感,又具历史的沧桑感。李贺的“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马诗》),用形象的比喻勾画出边塞地区独特的夜色风光。
二、豪迈乐观的精神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杨炯《从军行》)、“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李白《塞下曲》)、“万里不惜死,一朝得成功”(高适《塞下曲》)、“亚相勤王甘苦辛,誓将报主静边尘”(岑参《轮台歌奉送封大夫出师西征》)等等,这样的豪言壮语在唐代边塞诗中不胜枚举。唐代国力强盛,造就了唐代诗人自豪勇敢的精神气质,渴望建功立业的心理愿望,这些精神气质自然的融入在他们诗歌中,使诗歌具有一种催人奋进的积极力量,而这些力量也使诗歌具有了长久的生命力,千年长青。
边塞生活条件艰苦,有“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犹著”(岑参《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的严寒;也有“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杜甫《兵车行》)的荒凉,但他们仍唱出“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岑参《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的喜悦,表现出“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王翰《凉州词》)的乐观,这是难能可贵的。
三、奇幻瑰丽的画卷
如果说田园山水诗是水墨画,那么边塞诗就是泼墨泼彩画。“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李贺《雁门太守行》),仿佛大块的墨色与灿烂的金色、冷艳的胭脂、凝重的紫色互相交融,形成浓墨重彩的画面。“回乐峰前沙似雪,受降城外月如霜”(李益《夜上受降城闻笛》),月光下大漠如沙,泛着清冷的光芒,一下把人带到塞外的冷酷环境,使读者自然的与边疆战士形成共鸣,形成了“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的深刻感受。“白日登山望烽火,黄昏饮马傍交河”(李颀《古从军行》),白日、黄昏、山河、烽火、战马,有动有静,有远景有近景,构成了边塞特有的风景图画。
四、深沉真挚的情感
边塞诗虽不是情诗,但仍体现出丰富的情感,往往更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边塞诗派代表人物岑参的“枕上片时春梦中,行尽江南数千里”(《春梦》),写出了枕上片刻,对方却以处于千里之外,离别的伤感在甜蜜温馨的春梦中显得尤为深刻。而在“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陈陶《陇西行》)的诗句中,美丽梦中的亲人已成了无定河边的累累白骨,已有的希望与未知的失望交织,使诗句产生了动人心魄的力量。“年年战骨埋荒外,空见葡萄入汉家”(李颀《古从军行》),以边疆战士一年年的白骨堆积,却只换来串串葡萄进入皇家内院,如此强烈的对比,反映出诗人对统治者的无情鞭挞。
边塞诗虽然只写塞外,但内容并不狭窄,却反而带给人宽阔的视野,在情景交融中使人印象尤为深刻,是唐代边塞诗人以高超的艺术表现力展现的波澜状况而又绚丽多姿的美丽画卷。
唐代边塞诗概述
边塞诗是以写边疆地区自然风光和边地军民生活为题材的诗。它与军旅、战争题材的诗作有联系却又不能划等号。唐代是我国边塞诗创作最为繁荣的时代,如今一些脍炙人口的名篇佳作大多产生于这一时期。
其实,边塞诗的产生是伴随着我国疆域的相对不稳定而产生的。东汉以后,战争频繁,反映征人思妇之作,反映边地战争艰苦之作渐渐多了起来,陈琳的《饮马长城窟行》、曹丕的《燕歌行》、鲍照的《代出自蓟北门行》……这些乐府诗中的名篇杰作均以边塞为题材。又如蔡琰(文姬)的《胡笳十八拍》、《悲愤诗》,以及后世的徐陵《关山月》、王褒《渡河北》、庾信《咏怀》诗中的部分作品,也都为边塞诗史留下了辉煌的篇章。隋代历史短暂,诗歌数量不多,也无一流的大家,但其对外战争却几乎从未间断,故边塞诗作特别发达。卢思道《从军行》、明余庆《从军行》、何妥《入塞》、杨广《饮马长城窟行》、《白马篇》、《纪辽东》,杨素《出塞二首》、薛道衡《出塞二首》、王胄《白马篇》、《纪辽东二首》、虞世基《出塞二首》……,不仅均以边塞为题材,而且创作水准都很高,出现了多位诗人同题唱和边塞诗的盛况。显然,这为盛唐边塞诗的繁荣及边塞诗派的出现,奠定了基础。
唐代最终结束了自东汉末年以来四百多年战乱和不安定的局面,国家的疆域也大大拓展,与周边国家的关系也出现崭新的局面。唐代建立初年,高祖李渊不得不经常贿赂最大的外部威胁——东突厥,尽管如此,东突厥人仍屡犯太原及京城长安,高祖甚至考虑迁都。后来,唐王朝与周边外族政权——不论其是否是唐王朝的保护国——先后发生过许多次战
争,如与吐蕃、东西突厥、奚、契丹的多次战争,成了唐代边塞诗反映的内容,许多诗人或从军边塞、参预军幕,或去边塞(如幽蓟一带)旅行,诗中有一定边塞生活的切身体验,也有的则是依据道听途说或间接资料,或只是翻用乐府旧题。……然而无论何种途径,却使唐代边塞诗创作出现了万紫千红的繁荣局面。
唐代边塞诗在一些由隋入唐的诗人及初唐诗人的笔下便已较多出现。初唐四杰的骆宾王是较多写作边塞诗的作家。他有过数度从军的经历,高宗咸亨年间还从军塞上,从而写下较多反映军旅生活的边塞诗,如《边庭落日》、《从军行》、《早秋出塞》、《在军中赠先还知己》、《从军中行路难二首》、《宿温城望军营》、《在军登城楼》、《晚度天山有怀京邑》、《夕次蒲类津》、《送郑少府入辽共赋侠客远从戎》……,除了盛唐的少数边塞诗大家外,骆宾王的边塞诗是写得比较多,质量也算比较好的了,诗中不仅写到边塞风光,也写出从军将士生活的艰辛和不安定,如:“云疑上苑叶,雪似御沟花”,“落雁低秋塞,惊凫起暝湾”,“风旗翻翼影,霜剑卷龙文”,“阴山苦雾埋高垒,交河孤月照连营”,“弓弦抱汉月,马足践胡尘”,“阵去金河冷,书归玉塞寒”……。诗中还抒发了杀敌报国,建功立业的报负和京国之思以及思乡怀归之意。其笔触所及,已大致能涵盖盛唐边塞诗鼎盛时期的大多领域,题材开阔,而且格调高亢。与此同时,初唐的其他著名作家如杨炯、沈佺期、陈子昂、郭元振、李峤、崔融、杜审言等均写下一些边塞诗作,诗人向往边塞的军旅生活,希望立功边塞、报效国家,如杨炯《从军行》:“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杜审言之《旅寓安南》则把殊方的气候、物产写得新颖别致:“交趾殊风候,寒迟暖复催。仲冬山果熟,正月野花开。积雨生昏雾,轻霜下震雷。故乡逾万里,客思倍从来。”一些未必到过边塞的诗人也都纷纷仿效写作边塞诗,一时蔚为风气。读这一时期的诗作,边塞诗的成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是初唐诗作中成就较突出的部分,为盛唐边塞诗派的出现作了很好的前期准备。
盛唐是边塞诗创作的鼎盛时期,涌现过著名的边塞诗派,可以直接归入这一诗派的作家并不多,创作过边塞诗的盛唐作家则是一个颇为庞大的群体,其作家人数之广、作品数量之多,都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盛唐大诗人李白、杜甫都写过一些精妙绝伦的边塞诗作,而成为其代表作的一个部分。如李白的《关山月》、《战城南》、《北风行》、《幽州胡马客歌》、《塞下曲》六首……,杜甫的《兵车行》、《前出塞九首》、《后出塞五首》、《高都护骢马行》,王昌龄的《从军行》、《出塞》……。盛唐一些诗人如陶翰、刘长卿、常建、储光羲、祖咏、刘湾、王之涣等,也都写过一定数量的边塞之作。这些作品塑造了边庭将士英勇杀敌、保卫边疆的英雄形象,写出了边地艰苦、将士报国献身的精神。而盛唐边塞诗的代表作家则为王(维)、李(颀)、高(适)、岑(参)及王昌龄。其中王维、高适、岑参都有过较丰富的边塞生活经历:高适开元十九年(731)至次年曾送兵北上蓟门,并曾出卢龙塞;天宝九载(750)又曾送兵蓟北,北使归来,也曾经燕赵之境;天宝十一年(752)曾任河西节度使哥舒翰之左骁卫兵曹、充翰府掌书记,亲见次年哥舒翰收河西九曲,天宝十五年(756),从哥舒翰守潼关,同年底任淮南节度使,后任彭州、蜀州刺使,又任剑南节度使……,这些经历,使他有较丰富的军旅和对外战争的经验……。王维于开元二十五年(737)曾入河西节度使崔希逸幕,为监察御使兼节度判官。岑参在边塞生活的经历更为丰富,他从天宝八载(749)冬至十载夏,他任安西节度使高仙芝僚属;天宝十三载(754)夏到至德元载(756),岑参被北庭节度使封常清辟为节度判官,第二次出塞;至德元年(756),又出任伊西、北庭支度副使;这次在北庭历时三年,足迹几遍整个西北地区……。他们的从军、出塞生活大大丰富了他们的创作题材,边塞的壮丽风光,边疆的地理、交通、民俗、民族交往,少数民族的歌舞、音乐……在他们诗中均有充分的反映,如“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纷纷暮雪下辕门,风掣红旗冻不翻”等绝唱,显然是以厚实的相关生活经验为基础的。他们的诗作中有些气势磅礴、雄奇高亢、充满爱国激情且词彩飞扬的篇章,同时怀念家乡及边地将士生活的艰辛在其诗作中也有较深刻的反映。李颀、王昌龄虽无从军与边塞生活的经历,却以乐府旧题写出新意,把盛唐气象融汇到其边塞诗作中去。这些诗作,令人鼓舞、振奋,千载之下,仍虎虎有生气,成为中华民族爱国的强
音、民族精神的集中体验。
习惯认为,盛唐的边塞诗是唐代边塞诗创作的顶点,也是其终点。其实,边塞诗的创作是继续贯穿到中晚唐时期的。中晚唐时期虽然没有一个公认的边塞诗派,但从事边塞诗创作的诗人并不少于盛唐时期,这一时期的著名诗人如卢纶、李益、白居易、李贺、杜牧、李商隐、张籍、王建都写过许多边塞诗,而写过一些边塞诗(尤其是边塞题材乐府诗)的诗人则更多,其中如郎士元、柳中庸、戎昱、司空曙、刘商、杨巨源、张仲素、施肩吾、鲍溶、许浑、赵嘏、马戴,刘驾、于濆、翁绶、许棠、司空图、罗隐、周朴、卢汝弼、韦庄、张 、沈彬、陈陶、金昌绪等等。有些诗人,传世之作不多,却有一些边塞诗脍炙人口(如陈陶、金昌绪、许棠等)。董乃斌先生甚至发现,《全唐诗》中“凡是存诗一卷以上的中晚唐作家,无不多少写过一些直接或间接与边疆生活有关的作品。”
中晚唐时期,以内忧外患深重为特点。尽管此时战争更多的是朝廷与各割据的藩镇之间,以及各藩镇之间。这时期对外战争也较多。安史乱后,唐王朝国力日衰,中央渐渐失去对边远地区的节制,如吐蕃大举东进,陇右、河湟等地相继沦丧,鄯、秦、成、洮等十多州均先后失去。昔日岑参生活过的安西、北庭两大都护府所属地区更是为吐蕃所有。因而反映收复失地的要求,反映汉人被迫改从蕃俗,反映故人没蕃的作品显著增加。如杜牧《早雁》、《河湟》,白居易《西凉伎》、张籍《陇头行》等作即如此,这些诗作颇似南宋的爱国诗,以沉郁悲凉为基调,他们直面冷酷的现实,表达拯国家和沦陷区人民于水火的强烈愿望,而紧紧围绕国家领土完整、边塞安危的主题,这与南宋也有相似之处。
中晚唐边塞诗的题材较之盛唐也有开拓之处,如反映南方边地的生活,如施肩吾《岛夷行》、王建的《海人谣》、李商隐的《异俗》等等,比之盛唐边塞诗仅限于东北和西北有所拓展。此外反映军中官兵苦乐不均、朝廷赏罚不明、反映和蕃的太和公主从回纥返回长安等主题。刘商《胡笳十八拍》中就明确写道:“汉室将衰兮四夷不宾,动干戈兮征战频”,
“一朝胡骑入中国,苍黄处处逢胡人”,诗中写没蕃人的痛苦经历。又如司空图《河湟有感》中:“一自萧关起战尘,河湟隔断异乡春。汉儿尽作胡儿语,却向城头骂汉人。”诗中所反映的情境在初盛唐的边塞诗中是决计不会有的,这使人想起陈亮《贺新郎》中“父老长安今余几?后死无仇可雪,犹未燥、当时生发!”这些沦陷区出生的后代因年代久远,已没有原来的民族意识,他们已没有回归故国的要求,这是诗人所最担心的。诗中的议论说理也充满忧伤而感愤。
中晚唐没有出现王、李、高、岑和王昌龄那样的边塞诗大家,这也是不争的事实。但这一时期边塞诗不但在思想的尖锐和深刻方面有所加强,而且反映的题材也有所拓展,这同样是不争的事实。
唐代的边塞诗是纵贯初、盛、中、晚整个过程的。大致的情况是这样的:一些有切身边塞生活经历和军旅生活体验的作家,从亲历的见闻和经验来进行边塞诗创作,另一些诗人则利用间接的材料,用一些乐府旧题进行旧调翻新的创作,这类乐府诗题在不同时期其内涵也各不相同,显然,后者的作家人数众多,数量也多得多,而且出现过李白、杜甫及高适《燕歌行》之类的杰作,但就总体水平而言,前者的那类诗作中更贴近边塞生活,更能准确反映时代精神,艺术特色也更为鲜明。由于国力强弱不同,在对外战争中的胜负不同,初盛唐边塞诗中多昂扬奋发的格调,中唐前期尚有其余响,而中唐后期及晚唐只有对昔日盛况的追慕以及凄凉现实的哀叹。终唐之世,边塞诗始终是唐诗中思想性最深刻、想象力最丰富、艺术性最强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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