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分裂症患者运动疗法的研究进展

邹桂元;许晓宁;厉彦飞;刘会儒;靳新霞;卢庆华;滕伟钰

【摘 要】从运动疗法的概念及其应用必要性、研究现状及影响因素进行分析,以期为精神分裂症患者的运动康复提供理论依据。提出为取得患者配合,确保运动安全,护士需做好健康教育、运动准备,监督运动过程,以及做好心理支持。并提出应依据患者自身状况,制定个性化运动方案,提高患者运动兴趣,积极关注患者锻炼过程中动机的动态变化对运动行为的影响。 【期刊名称】《护理学杂志》 【年(卷),期】2018(000)020 【总页数】3页(P99-101)

【关键词】精神分裂症;运动疗法;运动准备;运动方式;综述文献 【作 者】邹桂元;许晓宁;厉彦飞;刘会儒;靳新霞;卢庆华;滕伟钰

【作者单位】山东省精神卫生中心五病区;山东省精神卫生中心五病区;山东省精神卫生中心五病区;山东省精神卫生中心五病区;山东省精神卫生中心五病区;山东省精神卫生中心五病区;山东省精神卫生中心五病区; 【正文语种】中 文 【中图分类】R473.74

精神分裂症是一类高复发率、高致残率及高疾病负担的慢性迁延性疾病。目前，我国精神科管理机构仍以封闭式管理模式为主，长期住院的精神分裂症患者，一方面，

受疾病状况、生活空间的制约，倾向于久坐不动的生活方式，使其发生肥胖、便秘、糖尿病及心血管等慢性疾病的风险增加[1]；另一方面，精神分裂症患者长期与社会、家庭隔离，导致其自我决策能力及社会功能缺损，严重影响患者的治疗、康复及生活质量。因此，寻求安全和有效的干预措施，改善精神分裂症患者的社会功能和生活质量，是精神病医学界普遍重视的问题。近年来，运动疗法运用于精神科临床的研究时有报道，运动干预有助于精神分裂症患者精神状况的改善。笔者将精神分裂症患者运动疗法作一综述，以期为促进运动疗法的实施提供临床参考。 1 运动疗法的概念及必要性

运动疗法是以运动学、生物力学和神经发育学为基础，以针对性改善、预防及恢复躯体、生理、心理和精神功能障碍为主要目标的特殊疗法[2]。20世纪末，Scully等[3]发现运动有助于缓解负性情绪，改善个体的身心健康。针对精神分裂症患者，一方面，运动疗法可以转移患者注意力，减少幻觉、妄想等症状的支配，减轻患者的病态体验，克服焦虑、抑郁等负性情绪，纠正病态行为；另一方面，运动疗法作为一种非药物治疗干预措施，可降低长期住院精神分裂症患者发生肥胖、糖尿病及心血管等疾病的风险，改善患者社会、认知功能[4-5]。因此，学者认为应将运动疗法添加到精神分裂症患者的康复治疗方案中。 2 运动疗法现状及方式

2.1 运动疗法开展现状 精神分裂症患者置身于运动中，有助于转移患者对疾病的注意力，摆脱幻觉、妄想症状控制，缓和敌对和冲动行为；减轻或消除阴性症状，减少焦虑、抑郁或恐惧等恶性情绪的发生；改善躯体症状，如预防肥胖及心血管发生的风险，促进社会功能的恢复，提高生活质量。如顾静莲等[6]研究发现，由运动干预小组主导的低强度运动疗法不仅能改善患者的精神症状，而且能提高其积极心理品质，如增强集体观念、促进情感表达、改善社会功能。目前缺乏针对精神分裂症患者特定的运动指南，综合国内外研究发现，绝大数精神分裂症患者的运动方

案遵从于一般人群运动指南[7]，即患者每周运动时间125～210 min，运动频率每周3～7次，持续4～12周[8]。目前，国内外针对精神分裂症患者运动疗法的研究多集中于慢跑、快走、跳绳、脚踏车运动、队列和体操练习、瑜伽、游泳、太极及球类等低能耗的运动模式, 运动组织形式多以团体或分组形式进行[9-10]。国外亦有研究证实，精神分裂症患者进行高强度运动，靶心率达到最大心率的85%～95%，短期内预期效果显著，且无不良事件发生，但缺少长期的追踪研究,安全性仍有待考证[11-12]。有学者发现音乐运动疗法可改善慢病患者的运动功能和步行能力，减轻运动后的主观疲劳感觉，缓解焦虑和抑郁症状[13],但目前该疗法在精神分裂症患者中应用的安全及有效性研究尚缺乏。另外，受相关因素影响，运动康复未获得精神卫生服务机构、社区、患者及家属照顾者足够重视，未来仍需多中心、跨学科的共同努力。

2.2 运动场所及方式 精神分裂症运动疗法的实施场所具有极大灵活性。研究显示，住院患者的院内运动和门诊、社区患者的居家运动均有助于精神分裂症患者认知及身心健康的改善[14-16]。精神分裂症患者应进行必要的躯体运动，遵循初始小运动治疗量，循序渐进、逐步加量的原则，因人而异采用形式多样的运动方式。运动方式包括有氧运动和抗阻运动，两者均可改善健康危险因素。有氧运动可以提高机体摄氧量，改善心肺功能；而抗阻力运动通过肌力的改善，减轻体质量，改善老年、体弱及心血管疾病患者的身体功能，维持基础代谢率的稳定。有氧运动是指人体在氧气充分供应的情况下进行的体育锻炼。即在运动过程中，人体吸入的氧气与需求相等，达到生理上的平衡状态。简言之，有氧运动是指任何韵律性的恒常运动，其运动时间较长(≥15 min)，运动强度在中等强度或以上水平(最大心率的75%～80%)。如慢跑、竞走、上下楼梯、原地踏步、骑自行车均属于有氧运动。研究证实，有氧运动能显著改善患者的认知功能，应被推荐添加到精神分裂症患者的治疗方案中[5,17]。Scheewe等[18]研究表明，精神分裂症患者接受持续6个月、每

周至少120 min的有氧运动与抗阻训练后，其精神症状改善及心肺功能水平均优于常规治疗组。 3 运动疗法的影响因素

3.1 运功干预的构成要素 运动干预的构成要素如实施者、运动类型、强度和时间、安全性、组织会影响运动干预的实施及效果。运动干预的实施者主要为具有精神科工作经验的运动专家、理疗师、治疗师或精神科医生、护士，尤其是护士，作为精神卫生人力资源的主要组成部分，与患者接触最频繁、最密切，被认为是实施干预的理想人选[19]。吴开文等[20]研究发现由护士主导的精神分裂症患者队列训练能显著改善患者精神症状及社会功能。Firth等[21]研究发现，患者运动量是否充足与精神症状、神经认知功能改善及并发症发生率密切相关。不适宜的运动强度是精神分裂症患者运动治疗受到限制的主要危险因素[22-23]。国内外学者提出，每周3次、每次30～40 min中等强度锻炼或每周不少于90 min有氧运动有助于患者获得持久的心身效益，每周少于90 min的锻炼并没有明显效果[15-16]。运动的安全性有赖于运动疗法实施前的综合评估(如患者的运动能力、场所、天气等因素)和专业医务人员的督导，循序渐进、量力而行，一旦患者出现不适症状，应立即终止运动，及时就医。

3.2 患者精神症状 Vancampfort等[24]发现精神分裂症患者的低锻炼动机与其阴性症状密切相关。受精神分裂症病程进展及服用抗精神病药物影响，患者极易出现孤僻懒散、四肢协调能力减退和社会功能下降等情况，导致患者体能及对运动锻炼的耐受性下降，产生运动倦怠。

3.3 患者动机 动机是激发和维持个体的行动,并将使行动导向某一目标的心理倾向或内部驱力。精神分裂症患者由于认知和社会功能受损，普遍存在严重的动机缺陷，导致运动干预依从率较低[25-26]。有学者提议，基于患者的兴趣、期望、躯体状况等制定干预方案，增加运动的趣味性，提高内部动机，并积极关注患者锻炼过程

中动机的动态变化对运动行为的影响，可提高运动干预的依从性。一项针对精神分裂症患者运动干预依从性的研究发现，心理对照和执行策略技术能够有效促使精神分裂症患者的锻炼意图向实际行为转变，提高治疗依从性[27]。国内学者发现，运动干预实施时应用行为治疗中的标记奖励疗法，能有效提高患者参与积极性[15]。另有研究指出，参与团体、有指导的锻炼患者依从性显著高于单独、无指导的锻炼患者。未来可采用团体锻炼和指导性运动干预方案提高精神分裂症患者的运动依从性，鼓励患者将有指导的锻炼行为转化为自发的日常锻炼行为，使其长期受益。 3.4 患者感知到运动益处及风险 Vreeland等[28]研究发现，接受运动干预的患者在自报运动量等方面有明显改善。可能与患者接受运动干预后，感知到运动带来的益处(如不良情绪、多余能量的合理宣泄，促进与他人的交流，自身优势及自我价值受到肯定，自信心、成就感获得等)，这些正性情绪的产生，促使患者愿意改变自身的运动习惯并愿意继续参与运动。运动带来不适症状包括疼痛、骨骼肌症状、跌倒等，尽管发生率较低，一旦发生，实施者应及时与患者寻找分析危险发生原因、对策，消除患者抵抗，必要时应因人而异调整运动方案。 4 对策或建议

针对精神分裂症患者在抗精神病药物治疗同时，实施运动干预有助于患者精神症状和躯体症状的改善，提高患者的生活质量。精神卫生从业人员应主动向患者宣传、推荐这种低成本、无需任何设备、易操作的康复手段，并让患者认识到运动治疗既不花钱，又能改善其精神、躯体症状。但是，不恰当的运动治疗及忽视运动前后护理给精神分裂症患者带来许多害处。护士作为精神卫生人力资源的主要组成部分及实施运动干预的理想人选,需采取以下措施取得患者配合，确保运动安全：①做好健康教育，向患者介绍精神分裂症的一般知识，讲解运动治疗的重要性、必要性以及注意事项，使患者主观上重视及接受运动治疗，取得其积极配合；运动治疗对阴性症状的改善较阳性症状的改善更为明显，维持治疗需要足够长的时间，告知患者

应坚持运动，持之以恒，不能急于求成。②做好运动准备。运动前做必要的医学检查、精神状态评估，全面了解患者的病情及运动指征。运动前应进行5～10 min的热身运动，避免肌肉、关节牵拉伤及发生运动后低血糖。③监督运动过程 。根据患者的个体情况确定运动强度、方式、时间和频率，运动应因人而异、循序渐进。运动过程中注意观察患者主诉及生命体征变化，如出现面色苍白、恶习、呕吐、头晕等症状立即暂停运动，通知医生对症处理，及时调整运动处方。运动量宜做到个体化，运动方式做到多样化，尽量满足不同患者的需求；运动治疗有可能激发阳性症状或使阳性症状变得活跃，应密切注意治疗过程中患者主诉与表现，耐心做好解释及安全护理。④心理支持。当患者由于过度运动引起疲乏、劳累，导致其依从性降低时，做好耐心解释，给予患者支持鼓励。每日运动结束后可依据患者表现和成绩给予恰当表扬和奖励，提高其参与运动的积极性。

未来，应依据患者自身状况，制定个性化运动方案，提高患者运动兴趣，积极关注患者锻炼过程中动机的动态变化对运动行为的影响。此外，也可借鉴国内外由具有精神科工作经验的运动专家、理疗师、治疗师或精神科医生、护士组成的多学科合作团队来帮助精神分裂症患者开展运动疗法。 参考文献：

【相关文献】

[1] 何锐,李文秀,游秋萍,等.开放病房与封闭病房对长期住院精神分裂症患者康复疗效的影响[J].神经疾病与精神卫生,2011,11(6):573-575.

[2] 励建安.运动疗法的历史与未来[J].中国康复医学杂志,2003,18(2):68.

[3] Scully D, Kremer J, Meade M M, et al.Physical exercise and psychological well being: a critical review[J].Br J Sports Med,1998,32(2):111-120.

[4] 张肃,倪晓梅,张新安.有氧运动对改善首发精神分裂症患者认知与社会功能的疗效观察[J].中国现代医学杂志,2014,24(30):71-75.

[5] McNamee L, Mead G, MacGillivray S, et al.Schizophrenia, poor physical health and physical activity:evidence-based interventions are required to reduce major health inequalities[J].Br J Psychiatry,2013,203(3):239-241

[6] 顾静莲,闵海瑛,沈颖,等.低强度运动疗法对住院慢性精神分裂症患者的影响[J].中华现代护理杂志，2016,22(19):2700-2703.

[7] Physical Activity Guidelines for Americans Midcourse Report Subcommittee of the President′s Council on Fitness, Sports & Nutrition. Physical Activity Guidelines for Americans Midcourse Report: Strategies to Increase Physical Activity Among

Youth[EB/OL].(2012)[2018-04-09].Washington, DC: U.S.Department of Health and Human Services, 2012. https://health.gov/paguidelines/midcourse/pag-mid-course-report-final.pdf.

[8] 谌敦建,叶庆红,蒋群芳,等.运动疗法可改善精神分裂症患者症状及血BDNF水平[J].检验医学与临床,2016,13(16):2356-2358.

[9] Dauwan M, Begemann M J, Heringa S M, et al.Exercise improves clinical symptoms, quality of life, global functioning, and depression in schizophrenia: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J].Schizophr Bull,2016,42(3):588-599.

[10] Vancampfort D, Probst M, Helvik S L, et al.Systema-tic review of the benefits of physical therapy within a multidisciplinary care approach for people with schizophrenia[J].Phys Ther,2012,92(1):11-23.

[11] Abdel-Baki A, Brazzini-Poisson V, Marois F, et al.Effects of aerobic interval training on metabolic complications and cardiorespiratory fitness in young adults with psychotic disorders:a pilot study[J].Schizophr Res,2013,149(1):112-115.

[12] Heggelund J, Nilsberg G E, Hoff J, et al.Effects of high aerobic intensity training in patients with schizophrenia-a controlled trial[J].Nord J Psychiatry,2011,65(4):269-275. [13] 赵秋云,林强,程凯,等.音乐运动疗法对脑卒中患者的运动功能、步行能力及心理的影响[J].中国康复医学杂志,2017,32(3):293-296.

[14] Bredin S S D, Warburton D E R, Lang D J.The health benefits and challenges of exercise training in persons living with schizophrenia: a pilot study[J].Brain Sci,2013,3(2):821-848.

[15] 顾静莲.运动疗法在住院慢性精神分裂症患者中的应用[J].上海护理,2016,16(4):5-8.

[16] Behere R V, Arasappa R, Jagannathan A, et al.Effect of yoga therapy on facial emotion recognition deficits, symptoms and functioning in patients with schizophrenia[J].Acta Psychiatr Scand,2011,123(2):147-153.

[17] Firth J, Stubbs B, Rosenbaum S, et al.Aerobic exercise improves cognitive functioning in people with schizophrenia: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J].Schizophr Bull,2017,43(3):546-556.

[18] Scheewe T W, Backx F J, Takken T, et al.Exercise therapy improves mental and

physical health in schizophrenia: a randomised controlled trial[J].Acta Psychiatr Scand,2013,127(6):464-473.

[19] McAndrew S, Chambers M, Nolan F, et al.Measuring the evidence: reviewing the literature of the measurement of therapeutic engagement in acute mental health inpatient wards[J].Int J Ment Health Nurs,2014,23(3):212-220.

[20] 吴开文,柯晓英,林琳,等.住院精神分裂症患者队列训练的效果观察[J].护理学杂志,2013,28(11):66-68.

[21] Firth J, Cotter J, Elliott R, et al.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 of exercise interventions in schizophrenia patients[J].Psychol Med,2015,45(7):1343-1361. [22] Beebe, L Tian, N Morris, et al.Effects of exercise on mental and physical health parameters of persons with schizophrenia[J].Issues Ment Health Nurs,2005,26(6):661-676. [23] 杨丽,兰桂荣,卢莎.乒乓球运动疗法在慢性精神分裂症患者康复中的作用[J].护理学杂志,2007,22(9):17-18.

[24] Vancampfort D, Hert M D, Stubbs B, et al.Negative symptoms are associated with lower autonomous motivation towards physical activity in people with schizophrenia[J].Compr Psychiatry,2015,56:128-132.

[25] Kimhy D, Vakhrusheva J, Bartels M N, et al.The impact of aerobic exercise on brain-derived neurotrophic factor and neurocognition in individuals with schizophrenia:a single-blind,randomized clinical trial[J].Schizophr Bull,2015,41(4):859-868.

[26] Ikai S, Uchida H, Suzuki T, et al.Effects of yoga therapy on postural stability in patients with schizophrenia-spectrum disorders: a single-blind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J].J Psychiatr Res,2013,47(11):1744-1750.

[27] Sailer P, Wieber F, Prpster K, et al.A brief intervention to improve exercising in patients with schizophrenia: a controlled pilot study with mental contrasting and implementation intentions (MCII)[J].BMC Psychiatry,2015,15(1):211.

[28] Vreeland B, Minsky S, Menza M, et al.A program for managing weight gain associated with atypical antipsychotics[J].Psychiatr Serv,2003,54(8):1155-1157.